這些獨棟的小樓,比起四周的排樓顯然環境要好了許多。刑天鯉神魂掃過,這些小樓,也極少有業主自住,基本上都租了出去。只不過,租住小樓的租戶,經濟條件顯然比那些排樓中的租戶要好很多。
刑天鯉一路行來,發現每棟小樓,最多就租住了五戶人家。相比那些排樓中,一套房子租住戶的場景,這些小樓中的租戶,居住條件可是好出了太多。
在這些獨棟小樓的最東北角,距離白鵝浜上那座鋼拱橋最近的位置,幾顆大松樹環繞中,一棟保養得極好的小樓,就是李魁勝給刑天鯉交待的,他在平海城租界的‘一套小房子’了。
和其他小樓一般,上下三層,更帶了一層地下室。
小樓的每一層,正面寬四丈多點,進深有三丈多點(大概一百五六十平上下)。刑天鯉循著門牌號,來到小樓門前時,小樓的三樓,正有悠揚的鋼琴聲傳來。
一對身穿明顯是仿制的西式宮廷貴族服的青年男女,正在不大的院子角落里,在一蓬薔薇花下,深情款款的相互凝視,用讓人渾身雞皮疙瘩直冒的詠唱調,說著正經人絕對不會出口的‘土味情話’!
“哦,親愛的,沒有了你,我可怎么活?”
“哦,親愛的,如果你要死,請帶上我!”
刑天鯉站在齊腰高的鐵質院門口,恰恰聽到了這一對兒男女的對話。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只覺得從頭皮到腳后跟,渾身上下,哪里的哪里都不舒服了。
他迅速想起來李魁勝給他交待的,現在這棟小樓的三伙租戶。
一伙租戶,是十幾個來平海城求學的大學生。他們預算有限,但是勝在年輕、淳樸、天真、不惹事,所以李魁勝將比地面面積還要大一圈的地下室,租給了他們。
小樓的一樓,是公共空間,什么廚房、餐廳、會客室、小書房之類,都在這里。
小樓的二樓,是老租戶了,連租了好幾年的一家五口,開公司做買賣的小商人。
而小樓的三樓么,兩年前才租給了一家三口,其中男方是在某大學堂教書的先生,女方也是某中學的老師。
值得一提的是,李魁勝的房子相比其他鄰居,租金是相當的便宜。其中二樓、三樓的租金,每家一年不過六百兩,地下室十幾個大學生一年的總房租,則更是只有一百二十兩。
這租金,是很嚇人的。
(按網上資料,‘魯’樹人老先生初至上海,一個小四合院一月租金一百六十大洋,一年一千九百二十大洋。此處平海城類比上海,李魁勝索要的租金,是很便宜的。)
前面說了,李魁勝作為從九品巡檢司,一年正經的俸祿銀子也不過三十三兩。
當年李魁勝買房買得早,這套小樓入手的時候,價錢還不算高?,F在么,不提小樓本身,就說這小樓占據的將近一畝地的地皮,公價就超過了三萬兩。
刑天鯉推開門,向兩個正在排演戲劇的學生微笑頷首,出示了李魁勝的親筆書信和鑰匙等物,就登堂入室,直接到了小樓三樓之上的閣樓。
這小樓在三樓之上,屋頂處,一半是可以用來晾曬衣物的公共露臺,如今也有人在上面種了數十盆花花草草。另外一半面積,則是一個尖頂的閣樓,常年被一把暗鎖鎖得結結實實,每兩個月,都有李魁勝安排的人進去打掃,或者修修補補。
刑天鯉先是上到了公共露臺,在樓頂繞了一圈,看了看四周風景,這才打開一扇極厚重的鐵質小門,走進了閣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