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貫和楊念祖也都不吭聲,只是帶著幾分戲謔之意,笑吟吟看著一臉慘淡的刑天青書。
頤和郡主,畢竟是執掌內務府織造處,常年手握大權,經歷過,見識過的人物??吹侥吕铿敽蜅钐祗K兩位老祖宗被刑天鯉的手段震懾住了,同樣被嚇得心臟直抽抽的她,突然宛如一朵怒放的牡丹花一般笑了起來。
“唉喲,些許小事,這位前輩高姓大名?如何稱呼?一點點小事,還請前輩不要和我們這些小輩計較啦。前輩但凡有所求,頤和全都聽您的!”
“前輩,進去奉茶?”
頤和郡主振奮精神,打點起最燦爛的笑容,心里開始翻騰無數個念頭。
打,是不能打的。
穆里瑪都吃虧了。
扛,是扛不住的。
也就只能吃虧了。
那么,多少也要從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安邑來人’身上,弄點好處吧?
比如說,身邊的這些嬌俏的小侍女,讓她們侍寢一二,若是能留下一縷血脈,呵呵……這可是來自安邑的純粹巫民的血脈,子嗣后代的血脈濃度定然不凡,搞不好就能激發始祖血脈之力哩!
那,可就賺大了!
頤和郡主笑吟吟的正打著如意算盤,刑天鯉已經很蠻橫的一擺手:“有什么好說的?一句話,平遠堂旁系二十四房的人,不許動;他們的家產,不能動!”
“我安邑,當沒死絕呢,你們膽敢動平遠堂一草一木,就休要怪吾等心狠!”
刑天鯉冷然看著面皮僵硬的頤和郡主,冷森道:“白日里,這小子動用軍隊,威懾平遠堂上下?呵呵,軍隊?可聽聞‘流殤’之毒?”
穆里瑪、楊天驥、童貫、楊念祖的臉色驟變。
一直在一旁看熱鬧的趙青苘放下架子,溫言細語的向刑天鯉笑道:“前輩言重了,事情,萬萬不至于此?!?/p>
刑天鯉‘呵呵’幾聲,轉身就走。
他一步就是七八丈遠,如此邁開數步,就到了一條小河旁,‘咣’的一下跳下河,水汽一卷,龐大的身軀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流殤’之毒,嘿,咳。”趙青苘朝著頤和郡主拱了拱手,干笑道:“頤和妹子,你們對于平遠堂的事情,還是小心謹慎罷。”
“那些巫家,是真做得出來這種事情。‘流殤’一出,流毒天下,就算百萬大軍,也不過是日就死絕了的。各家的秘檔中,都有相應的記載罷?這不是鬧著玩的,是萬萬不能輕忽的。”趙青苘很認真的告誡頤和郡主。
如果不是這些天,頤和郡主溜須拍馬的,將趙青苘伺候得舒服了,她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番善意的勸解之言的。
頤和郡主咬咬牙,沉聲道:“這‘流殤’之毒固然可怖,但是他們手上,真的還有存貨?如有,又還有多少?”
末法時代,多少曾經讓人聞風喪膽的歹毒玩意兒,都銷聲匿跡了。
‘流殤’之毒,不是哪一種具體的毒藥,而是一個大類的,類似于‘烈性瘟疫’的巫毒的統稱。這玩意,效力絕強,流傳極速,殺人如割草,稍有不慎,赤地千里都是有可能的。
各家典籍中都有記載,很多很多年前,太古三家曾經大肆使用‘流殤’之毒,說是‘屠戮億萬’都是絲毫不夸張。各家先祖,都曾經有人,親眼目睹了‘流殤’之災,他們將自己親眼所見之事詳細的記載了下來,更是嚴厲告誡子孫,沒必要,不要和‘虞’、‘夏’、‘商’太古三家的巫家發生沖突!
這群家伙,腦殼一條筋,不知道變通,手段更是兇狠、慘厲到了極致,其心性,和之后的各家相比,簡直就是洪荒兇獸和秀才書生的區別!
頤和郡主也知道‘流殤’的歹毒兇名,但是她不愿意相信,刑天鯉手上,有‘流殤’!
那等可怕的巫毒,需要的原材料極度珍稀,放在六百年前,或許還能找齊原材料,放在天地大變六百年后的今日,‘流殤’還能湊齊原料么?
就算某個巫家還有存貨,眼前這個‘大塊頭’,他手上能有么?
趙青苘看著故作嘴硬的頤和郡主,冷聲道:“你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