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玄清子老是說著要替他收尸收尸的,實際上,他一有問題,最著急的就是這位大師兄了。
自然,他也不想師兄為難。
玄清子被他誠摯的笑容哽了一哽,搓了搓并不存在的雞皮疙瘩,生硬地轉移話題道:“你要去春來城找誰?”
更直白點他想問,你確定這么久過去,你還有朋友活著?
蘇曳聽不到他的心聲,垂了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劍,半晌才說道:“黑刀,王行。”
玄清子張了張嘴,磕磕巴巴問:“你確定那是你舊友?不是跟你有仇?”
即便是他,也曾經聽說這倆人年輕時因為某事決裂,有過一場生死決斗。
那時他還嘲笑蘇曳,說你這人怎么這么失敗,好歹也是修仙界數一數二的少年天才,怎么朋友都沒幾個,走哪哪結仇。
“關系確實不太好。”蘇曳表情無波,冷靜地說道,“不過,他是個信得過的人。”
玄清子也不知該說什么了,無奈地搖了搖頭,駕著板車駛向春來城。
遠處,一座隱隱約約的城池顯出了其龐大的輪廓。
師雨萱醒來的第一眼,差點以為自己又穿越了。
古色古香的臥室,一應家具都是木制的,雖然看上去有些簡陋,但卻十分整潔,和之前餐風露宿的情景相比,簡直像換了一個劇本。
不過當她把視線移到窗邊對上蘇曳的臉時,她就知道不是了——沒道理穿越還不換主角的。
不過……大佬為什么一直盯著她?
師雨萱兩手抓著被子蒙過下半張臉,眼睛眨巴眨巴,大腦飛速運轉回想之前究竟發生了什么。
等她倒推回在板車上不小心睡過去的記憶時,蘇曳忽然從窗臺上跳了下來,大步走到她面前俯下身。
俊秀的面孔毫無防備地在眼前放大,師雨萱一驚,猛地往后一縮頭,“咚”的一聲,腦后勺磕在了床板上。
她疼得呲牙咧嘴,面目猙獰,蘇曳愣了愣,伸出手蓋在她腦后輕輕地揉了揉。
師雨萱感覺到了一絲別扭。
不是因為之前誤親了蘇曳的別扭,而是覺得他的舉動充滿了違和感的別扭。這么溫柔的蘇曳大佬,確定是本人嗎?
她微微抗拒地掙扎了一下,從被窩里鉆出來,跪坐在床上,看著蘇曳眉頭蹙起的樣子,遲疑了一下,問道:“我是不是……哪里有問題?”
印象中,她只是想觀察一下自己的那顆“內丹”,結果詭秘地昏睡過去,而蘇曳此時又是一副說不上來的異樣表情,很難不讓人聯想起一些狗血劇情——她引流了大佬的仙靈之力后,突患絕癥,命不久矣。
師雨萱越想越覺得不是沒這個可能,連穿越這種小概率事件都被她遇上了,還有什么不能發生!
她忐忑不安地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死死盯著蘇曳的嘴唇等待他說出最終的宣判——該死的是這么嚴肅的時刻她竟然還忍不住想起了一些旖旎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