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尋常的攻勢根本傷不到那怪物,又何談將它驅逐。”王行搖了搖頭,腦海中閃過數種方法,又在瞬息間一一排除,“我……不是它對手。”
“如果是我的話……”
蘇曳話還沒說完,又見那碩大的觸手又向著他們四人所在的方位砸來,不得已,只能抱著師雨萱縱身飛遁向另一側。王行和玄清子也同時施展法門,險險地避開了這一擊。
這突如其然的攻擊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也讓蘇曳咽回了已經到了嘴邊的話。
但師雨萱聽出了他的未盡之意,偏偏一時又找不到解法,只能不住地低聲勸道:“你別做傻事……”
要說這世間還有誰能傷到那怪物,那也就只有已經成仙的蘇曳了。
雖然即使是巔峰期的他也無法比肩整個仙界的力量,但如果他拼著自爆選擇與那怪物同歸于盡,或許有幾分勝算將它暫時擊退。而以靈力暫且修復的仙橋并不穩定,如果趁此時機,再有人去毀了這一錨點,那么九洲至少能勉強恢復到先前的狀態。
更甚者,運氣足夠好的話,這一擊能將那怪物徹底擊退,把整個九洲和它的聯系抹去,從而補上那缺了一塊的“天”。哪怕靈氣不再充沛,修行困難,至少生存無虞。
只是,真的要這么做嗎想通那個人,又為什么要是蘇曳呢?
師雨萱咬著唇,抬頭望向蘇曳的側臉——他修行時間還是太短了,哪怕他再天賦異稟,他也只是修仙界的戰力第一,何況現在他還受了傷,根本發揮不出巔峰時期全部的力量。
而就算他完好無損,實力沒有半點影響,又能如何呢?整個仙界都覆滅了,那恐怖存在根本不是一人之力可以對抗的。如果他真的像她設想的那樣去做,絕對十死無生。
可是,她又確實想不到還有什么方法能夠打破眼下的困境。他們相通這些真相的時候太晚了,實力也太弱了。
師雨萱不想哭,可大顆大顆的淚珠卻像斷了線的珠串一樣從眼眶滾落。
攻擊來自四面八方,他們幾乎無處可躲。
周圍的修士已經死傷大半,那觸手怪物盯上了蘇曳,讓他的壓力一瞬間翻了幾番。他不僅要扛著內傷保護她躲避襲擊,還要盡可能地護著身下的大地和百姓。
若不是這樣,以蘇曳的能力,他大可以早早地遠遁而去。至少死,也能茍到最后一批再死。
然而,他沒有。
所以,他顯得越來越捉襟見肘。好幾次那觸手擦著他甩過,讓他又添了一道新鮮的傷,炙熱的血落到師雨萱臉上,燙得她的心臟都牽痛起來。
蘇曳帶著她是累贅。
可如果放開她,以她的修為絕對無法離開這一戰場。要是選擇交給王行他們,也只能拖累他們,反而影響他們的安危。
那么,不如……“放開我吧。”
蘇曳沒吭聲,直到再次躲開攻擊,他才淡淡地回了一句:“別說傻話。”
“不是傻話。”師雨萱低頭遙望著九洲大陸,一顆心沉到了谷底,“我什么也做不了,你帶著我,我也幫不上你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