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1頁）

聞玨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似乎變得很焦急，她皺著眉毛，抿著嘴。陸旭跟在旁邊也顯得相當乖巧，與鐘霽印象中任性的模樣大相徑庭。

她們快速地走過來，聞玨踩著高跟鞋，在石磚地面上敲地“噠噠”響。

沒多久，她走到鐘霽的面前，面容舒展了開來，露出一個如釋重負而又有些無奈的表情。

她張張嘴，陸旭搶先一步開口：“還是先去室內(nèi)吧，太冷了。”

鐘霽向她們身后看了一眼，聞玨輕柔的聲音傳來：“沒關(guān)系，小霽，門不會再關(guān)上了。”

鐘霽點點頭，帶領(lǐng)他們回到了客廳。

聞玨與陸旭坐在一邊，鐘霽坐在另一邊，鐘霽說道：“這里什么都沒有，也沒有茶水。”

聞玨搖了搖頭，說：“沒有關(guān)系的。”

她又說道：“為什么會這樣呢？”她停下來打量了一下陸兆晗的別墅，空蕩蕩、靜悄悄。灰白色的家具，黑色的窗簾，大面積的落地窗。即使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節(jié)得很適宜，還是透出一股冰冷的氣息，沒有太多生活的痕跡。

陸旭接話道：“是我發(fā)現(xiàn)的，是我偷偷告訴了媽媽，后來我們?nèi)フ伊烁绺纭！?/p>

聞玨愧疚地看著鐘霽，說：“小霽，你想走就走吧，不用在意……小晗。”

鐘霽點了點頭，然后他從陸兆晗的親人那里聽到陸兆晗的過去。

它們再次飄進鐘霽的耳朵里，那些關(guān)于陸兆晗的往事。

陸兆晗是一個沒有喜好的孩子，聞玨說。

陸兆晗是一個模范生似的哥哥，陸旭說。

小小的陸兆晗回到了原來的家，一個幾乎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家。他淡然地面對著，既沒有痛哭流涕也沒有欣喜若狂。

對于這樣一個似乎已經(jīng)在心里長大的小孩，聞玨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曾經(jīng)好幾年都在自責中度過，她是一個太過于感情充沛的母親，悔恨于自己沒有看著自己的孩子每分每秒。她打聽了很多陸兆晗過往的經(jīng)歷與生活的情況，希望用所有她能做到的辦法補償陸兆晗逝去的童年，但陸兆晗只是靜靜地生活在家里，沒有要求，沒有不滿。陸兆晗的爺爺面對這個失而復(fù)得的孫子，傾注了相當多的力量來培養(yǎng)，陸兆晗努力地學習所有技能，并且把每一項都做得很優(yōu)秀。面對小小的，代替他而出現(xiàn)的陸旭，他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敵意，他自然而然地扮演起優(yōu)秀的兄長的角色。

聞玨細細問過他許多問題：愛吃的菜？阿姨可以燒；愛玩的游戲？學習這么辛苦要不要喘口氣；愛聽的音樂？她有一套頂級的音響設(shè)備。

陸兆晗只是搖了搖頭，說：“謝謝媽媽，不用擔心我。”

陸兆晗孜孜不倦地學習，學習知識、管理、社交與運動，努力地、認真地，他的生活這樣單調(diào)地度過，重復(fù)地度過，像一個標準模版一般度過。

也許寧戎是他生命中少數(shù)的幾個例外之一。他是陸兆晗的

請求

鐘霽把箱子里的東西全部拿出來，陸兆晗沒有留下只言片語，他沉默地離開了鐘霽的世界。這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終于與鐘霽的預(yù)感中一樣，以他的退出而結(jié)束結(jié)束。鐘霽贏得了最后的勝利，他不知道陸兆晗的親人是怎樣與他交談，但也許那并不重要，鐘霽大概能明白，陸兆晗的退出，應(yīng)該是出于自己的意志。

那一天的早晨，鐘霽感受到陸兆晗的視線覆蓋在自己背上許久，他頭腦燒得昏昏沉沉的，卻準備記住了他離去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