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兆晗說:“那就多吃點,你那么瘦。”
天色已經不早,鐘霽吃完飯,略微有些困意,陸兆晗去洗澡,他趴在床上看即將開學需要準備的東西。一陣手機振動的聲音打散了他的困意,他走至床邊,陸兆晗的手機屏幕亮著,上面寫著兩個字:陸旭。
鐘霽接起電話,對面傳來充滿朝氣與喜悅的聲音,陸旭很開心地說:“哥哥,你明天回家之后,是不是要在家里住幾天?”
鐘霽回了一聲兆晗在洗澡后,對面沉默了幾秒,說:“我不和你說,我只和我哥說話。”便掛斷了電話。
鐘霽回味著剛剛聽到的信息,陸兆晗明天要回家住幾天,他每年都要回去住幾天,為什么他從不提前告訴自己。他看了一眼緊閉的廁所的門,所以今天特意回來是為了安慰自己嗎,明明只要告訴自己他在為何事繁忙便可以。不安心的感覺又縈繞在鐘霽的身邊,他是這么的不滿足,他想了解他的所有。
溫室
懸劍
三月如期而來。這三天,鐘霽去醫院看了一次母親,其他的時間都在忙著投遞簡歷,但是無一例外,所有投給大公司的全部都石沉大海,他只好把目光放向稍小、稍遠的公司。
三天后,陸兆晗于傍晚回到家中,當時鐘霽正在房間里查看網頁,他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鐘霽身后,用微涼的手撫上鐘霽的頸項。鐘霽像炸毛的貓一樣回頭望去,正對上一雙平淡如水的眼眸,隨后他解開自己的西裝紐扣,拿出車鑰匙在手中晃了一下,說道:“今晚出去吃,我已經定好了飯館。”
陸兆晗開車,他把襯衫袖子折到手肘,開了一半的窗,微涼的早春的風灌滿了這一方小小的天地,鐘霽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城市景象。陸兆晗做事沉穩,開車卻是另一種風格。他快速而靈巧地在車流中穿梭,打方向盤的模樣熟練而瀟灑,鐘霽在電視上看到那些賽車手比賽的時候,曾經想象過陸兆晗開賽車的模樣,他一定開的大膽且快速,過每個彎道都游刃有余。他們開了好長時間,直到車子停在一間臨海的餐廳。
他們駛進停車場時,正好看到落日降落在海面上。陸兆晗帶著鐘霽走進餐廳,便有一位服務員上前詢問,待陸兆晗表明身份后領著兩人進入了餐廳二樓,安排在正對海面的卡座。陸兆晗將菜單遞給鐘霽,讓鐘霽挑選。
不一會,服務生上了餐具與茶水,鐘霽選了幾道海鮮。
之后,兩個人同時沉默著,鐘霽思考著如何開口詢問前些天的事。
沒過多久,陸兆晗給鐘霽倒了一杯水,說:“小霽,你心情不好。”他的語氣十分肯定,似乎篤定鐘霽在為他沒有提前通知而生氣。
見鐘霽沒有說話,陸兆晗又說:“上次生日沒有陪你,今天補上好嗎?”他像是在哄一個生悶氣的小孩。
鐘霽抬起眼看了陸兆晗一眼,他沒有鬧脾氣,他只是在思考要如何精準地與陸兆晗描述自己的感受。陸兆晗沒有再說話,他耐心地等待鐘霽開口。
半晌后,鐘霽終于整理好思緒,他開門見山地說了陸旭給自己打電話的事。陸兆晗沉默地聽著,然后告訴鐘霽陸旭是個任性的小孩,他小的時候有一次傍晚發脾氣離家出走,跑出了大門,結果在他們小區的別墅區便迷路了,是陸兆晗找到了他,當時陸旭已經嗚嗚地哭了很久。從那之后,陸旭便十分依賴他這個哥哥,遇到陸兆晗的事總是表現得像個小孩子一樣固執。
鐘霽靜靜地聽完,雙手不自覺地互相摩擦,他只當陸旭崇拜陸兆晗,卻沒想到這里面竟還有這樣一段曲折往事。
“我只是…”鐘霽遲疑地說道。
陸兆晗先一步打斷了他的話,說:“我保證,他不會再來打擾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鐘霽說:“其實,我是在想怎么才能和你的家人打好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