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貴女們看著阿瑤,有的驚詫、有的妒忌、有的失望、有的憎恨、有的憤怒。
蘇婉媚看著阿瑤那首詩,那張秀麗的臉幾乎要扭曲成猙獰樣,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會作詩!
她一個野丫頭,讀過幾年書,就能寫出這樣一手好字,還能做出這樣高水平的詩作出來?還有,這賤人什么意思?自己寫的詠荷花,這賤人就來一句“池上芙蕖凈少情”,這不是罵自己嗎?
江語柔很是驚訝阿瑤能作詩,但很快她就又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了。
這詩是好詩,就是得罪人太多了。
“蘇三小姐,這詩真的是你寫的嗎?”安寧郡主看著阿瑤,眼神中隱藏著怒意。
阿瑤愣了一下,她為何這樣看著自己?忽地,阿瑤想起來了,之前自己看的那些詩作里面,有兩首寫的芍藥,一首是荷花。劉禹錫這首詩詞開篇就是“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凈少情”,放在這情景里面,好像是有那么點挑釁的意思。
雖然不知道安寧郡主寫的是芍藥還是荷花,但阿瑤心中已經明白了,這位郡主是以為自己故意挑釁了。
沒錯,安寧郡主就是這么想的,她喜歡芍藥花,寫的是詠芍藥,結果阿瑤給她來一句,芍藥花沒什么格調,她覺得阿瑤在挑釁。
不過區區一個民間鄉野長大的野丫頭,哪里會寫什么詩,該不會是從哪兒剽竊的吧?
安寧郡主這一質疑,其余人也心生疑竇。
特別是蘇婉媚,她心道:蘇婉瑤這賤人定是剽竊的,她不可能會寫詩的。
“郡主什么意思?你懷疑我剽竊?”阿瑤她打量著這安寧郡主,莫非這個安寧郡主就是穿越者不成?
關于剽竊會不會被揭穿的問題,阿瑤絲毫不擔心,蘇婉瑤這個身份她都可以隨時扔,管他呢。
“是有點懷疑。”
“為什么懷疑我?因為我跟你們不一樣,是鄉野中長大的,所以不配寫詩?”阿瑤問。
小荷在阿瑤身后瞪著安寧郡主,這個郡主好招人討厭啊,狗眼看人低。
江語柔、江語妍、江語夢、江語雁、江語晴都是站在一旁,心里有點幸災樂禍,得罪安寧郡主這些蘇婉瑤瑤倒霉了,蘇婉媚心中暗爽,爽得不得了。
只有江語蘭擔憂地看著阿瑤。
安寧郡主走了幾步,走到了阿瑤跟前,傲慢地道:“你要是再做一首,我就信你了。”
“那好吧!你要我做什么詩?”阿瑤說,她臉上鎮定,心里也有點慌的,但愿不要說什么苛刻的題目出來。
安寧郡主環視四周看到了一盆白海棠放在了花架上,隨手一指:“那盆白海棠看見了嗎?你就以這白海棠為題目吧。”
白海棠?阿瑤思索起來,大腦的cpu瘋狂地轉動,白海棠,海棠花……
有了。
阿瑤拿起了筆,在紙上提筆寫下了《紅樓夢》里面,林黛玉的那一首《詠白海棠》。
周圍的人看到阿瑤提筆就寫,思緒毫無凝澀,一首詩就寫完了,個個都驚訝不已。她寫完之后,江語夢和薛清芬最先湊近前,其他人也紛紛過來,眾人情不自禁地一起念了出來:
“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拭啼痕。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
這一首詩,第一句從側面寫白海棠的冰清玉潔,手法別致。頷聯對仗嚴謹,又天然工巧。“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這句的巧思,讓薛清芬甚至連敵視阿瑤的安寧郡主都佩服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