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晉坤死了。
陸晉乾涉嫌劫獄,被抓入大牢。
陸奎從野渡回去后吐了血,日日不離湯藥。
陸歡歌縮在府里,如臨末日。
先劫獄,再截殺,野渡的案子在京都掀起不小的風浪,只是在秋風席卷下,很快就被新一撥浪潮給壓了下去。
七月初七,乞巧節至。
燭光微晃,菱花銅鏡前,陸未吟執起螺黛輕輕描眉,胭脂在唇間暈開一抹海棠色,眼波流轉間,似有百花次第爭香,連鏡中倒影都染上三分春意。
尖尖將一支金盞銀盤的芙蓉花簪送入烏鬢,端詳著鏡中明艷姝麗的容顏,由衷贊嘆,“真好看!”
濃濃笑意先自陸未吟眼中瀉出來,再帶起唇角上揚,“侯府風水養人。”
收拾妥當,陸未吟帶著采香去纖繡閣找蕭北鳶。
她們和秦見微約好了,一起去街上看燈會。
今日蕭北鳶穿了一身紗粉色錦裙,頭上珠花搖動,一如既往的秀麗嬌俏。
見到陸未吟,小姑娘兩眼亮晶晶的繞著她轉圈,“阿姐,你今日……好不一樣啊!”
明明還是這個人,只淡淡上了一層脂粉,也沒有濃妝艷抹,但就是覺得有哪兒不一樣,好像整個人都生動起來了。
陸未吟提了提裙子,笑著回應,“可能因為我穿了新衣裳?”
蕭北鳶的注意力馬上被她身上的淺紫七重錦繡裙吸引了去,嚷嚷著也要裁一身差不多樣式的。
蕭西棠從游廊過來,揚聲道:“趕緊走吧,一會兒人多起來,擠都擠不動。”
他還沒領差事,老太君便將今日保護妹妹們的重任交給了他。
蕭北鳶上下打量他,“今日七夕,你就穿這個?”
蕭西棠雙手掐腰,低頭自查,“我平日都這么穿的,有什么問題?”
陸未吟看過去。
鴉青色窄袖束腰袍下雙腿修長,暗紋黑靴踏地無聲,發間一根紅綢,托起滿臉的少年意氣。
確實沒什么問題。
在這方面,她也不太能理解蕭北鳶的想法。
見兩人都疑惑的望著自己,蕭北鳶只好解釋,“大過節的,穿一身黑黢黢……難怪沒姑娘喜歡你,人家都瞧不見你。”
陸未吟忍俊不禁,煞有介事的點頭,“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
蕭西棠白她一眼,回頭作勢要敲蕭北鳶的腦袋,“小小年紀,成天瞎琢磨什么?不知羞……還有,誰說沒人喜歡我?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