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識好歹!”
容貴妃成天耳提面命,軒轅赫謹記著她的叮囑,壓著火氣拂袖而去。
他這邊剛走,那頭蕭家兄妹和秦見微提著一大堆花燈過來了。
“阿姐,你好些了么?”蕭北鳶跑在最前頭,遞給她一盞芙蓉花燈,“吶,特意給你選的,剛好配你今日的芙蓉花簪……哎,你簪子呢?”
陸未吟從容回答,“方才不慎打翻茶盞,只好換了身衣裳,換衣裳的時候就發現簪子不見了。”
秦見微道:“街上人多,許是在哪兒勾掉了。”
蕭西棠又問:“腳還疼嗎?”
“走慢點就還好。”
大多數人都追燈王去了,這一段空了不少,蕭西棠便讓她們三個在路邊等候,他去把馬車叫進來。
觀景樓上,軒轅璟憑窗而立,視線鎖定人群中那道淺紫身影,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像是罩在薄霧輕紗下的畫面。
羽睫微垂,眼尾胭脂痣好似一點落梅,另有輕晃的紫玉耳墜在瓷白頸側投下一粒光斑。
骨節分明的手按住窗臺,軒轅璟喉結滾動,呼吸略緊。
天地良心,他真的沒想到這眼睛說壞就壞,又說好就好。
非禮勿視,盡管第一時間就挪開視線,而且剛剛恢復視力也看得并不真切,卻不知怎么就這樣烙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軒轅璟心頭煩躁,一扭頭,對上直勾勾的一雙眼睛。
“王爺,您看得見啦?”
星嵐滿眼欣喜,軒轅璟卻莫名心虛。
避開視線邁步往外走,“把老金請過來。”
“現在嗎?今天過節,他肯定要陪夫人,不會來的。”
軒轅璟沉著臉,“那就綁來!”
他還是有良心的,等金立萬夫婦逛完燈會,才讓星羅衛將人帶到昭王府。
可憐金裁縫逛了半宿,腰酸腿軟,只想泡個熱水澡,再摟著香軟的夫人美滋滋睡上一覺,結果卻只能對著軒轅璟那張臭臉扎針。
待施針結束,軒轅璟喉頭涌動,吐出一口黑血。
起身走出湯池,擦干后穿上玉白中衣,軒轅璟道:“今晚又瞧不見了,不過這次沒持續太久,很快又好了。”
一想到好得不合時宜,眉心擰緊,剛剛散去的煩躁又涌上心頭。
金裁縫打著哈欠收拾針包,“余毒未清,是會出現這種情況,再有半個月就能痊愈了。”
軒轅璟雙目半垂,湯池里微漾的水光落入眼底,帶著些許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