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關天,宋鐵也不多說,掏出了錢來塞王大夫手里。
王大夫還挺驚訝,且不說宋鐵能掏出錢來,就他們家給錢這么利索就難以置信。
王大夫是村醫,村上的鄉親們有急癥都會找他,他一般也不會太糾結,只是宋家拖了自己醫療費許久都沒補上,賒賬本子上滿滿一頁,本來就賺不了幾個錢,他現在已經續不上添置藥物和嚼谷了。
“行,等我去拿醫療箱。”王大夫進屋拿了個已經包漿的檀木箱子,跟著宋鐵,順著那條被踩出來的雪道走回去。
宋芳蘸著溫水,細細地擦拭著馬大娘的身子。
馬大娘身上的霜雪被細細地擦了個干凈,但還是面色蒼白,唇色發紫。
床邊的鋁壺氤氳著熱氣,把宋芳的視野一次次熏得模糊。
窗外又下起了細細的霰雪。
房門被推開,宋鐵和王大夫進門跺了跺腳,把身上的細雪抖落。
“這馬大娘咋受的凍?”
王大夫一看床上沒了血色的馬大娘,急忙過去扼上她的手腕把脈。
“摔路邊的渠里爬不出來吧?”
宋芳見王大夫過來,立馬讓出了位置,
“瞎說,回家的路馬大娘熟得很,怎么會摔溝里?”
雖然嘴上嘮叨,但是王大夫手底下的動作沒有遲疑,打開箱子,拿出一個不銹鋼盒子,掏出針筒針管。
已經沒有時間細細消毒了,針筒針頭用開水煮了五分鐘左右,王大夫翻出一個藥盒。
阿托品,用于心跳過緩,冬天村子里容易發生凍傷失溫,這算是常備藥了。
他拍了拍馬大娘的前臂,找到血管,把藥打了進去。
然后坐在旁邊,從醫藥箱里掏出個煙斗,劃了根火柴一點,嘬了起來。
“馬大娘她怎么樣了?”宋芳看見王大夫忙活完,才敢開口問。
“得虧你們發現得早,雖然手腳凍硬了,但是肚子還暖和著,要是那塊都涼了,明天就該辦席了。”
“十幾分鐘后就該醒了,賬誰結?兩塊錢。”
王大夫再次伸手。
“麻煩王大夫了,這是給您的醫藥費,還有,這條魚您拿回去,大冷天出來也不容易。”
宋鐵點出兩塊錢給他,然后又從架子上取下一條稍大的鯽魚,掛在王大夫手上。
王大夫的手滯了滯。
這宋家小子,一直以來都是偷雞摸狗的混不吝,怎么突然這么會來事?
難道馬大娘的狐仙讓這小子轉了性?
雖然滿腹狐疑,但是到手里的錢和魚實在得很。
自家的灶頭,不知道多久沒有葷腥了。
“有什么問題再來找我吧,先煮點粥水之類容易入口的東西溫著,她醒了是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