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正在看著自己,眸中被淚水填充,仿佛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江司衡有些分不清她此刻是醉是醒,但瞥見她紅得駭人的兩頰,他又只是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沉默著不答話。
身后傳來的哭聲克制又明顯,他喉嚨滾動了下,嘴巴張開良久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猝然,他能感受到抵在肩上的力道加重了些,隨之而來的是清晰又奮力的一聲大喊:“江司衡,你這個混蛋!”
這一聲重得連前面的鄺檸都聽見了。
她頓時張大了嘴巴,再也控制不住地朝后投來視線。
那一聲像是耗盡了林清魚所有力氣,她此刻又安分地摟著江司衡的脖子,乖巧地趴在他背上,似乎下一秒就會睡去。
而江司衡似乎沒什么反應,神情平淡得繼續向前走著。
鄺檸知道以林清魚的脾性,要是醒來后知道自己直接當著江司衡的面罵他,指不定又要后悔個幾天。忙指了指林清魚,對江司衡說道:“她就是最近壓力太大了,不是故意罵人的。”
江司衡淡淡笑了下,回道:“不礙事。”
待鄺檸回過身去時,他又瞥了后背上那人一眼,她眼皮子已經闔上,呼出的熱氣勻稱地噴在他的肩頸上。
他眉目柔和了幾分,用著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嗯,我是個混蛋。”
到民宿后,老板要他們出示一下身份證,結果她倆本就只是出來吃頓飯的,哪會隨身攜帶身份證。
好在江司衡帶了,因為登記身份證的那人需要交押金,索性便加了老板聯系方式將錢轉給她。
進到房間,他小心翼翼地將林清魚放到床上,臨走前,目光又在她身上停了片刻。
熟睡中的她看上去格外乖巧,半點看不出剛剛在他背上哭過的痕跡,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容。
鄺檸在樓下詢問完老板一些相關事項后也上了樓,進來后看到江司衡已經幫林清魚安頓好了,雙手合十,平時罵歸罵,此刻還是老老實實地感謝道:“麻煩你了。”
江司衡點了下頭:“我先走了。”
見鄺檸做了個ok的手勢后,他視線輕描淡寫地掃過床上那人,隨即轉身離開。
翌日早。
林清魚醒來后頭有些痛,她緩緩起身,揉了揉腦袋。
鄺檸早就醒了,閑著沒事就躺在床上玩著手機。察覺身旁的動靜,下意識看過去,只是話還沒說出口,身旁那人搶先問道:“昨晚怎么睡這來了?”
聞言,鄺檸側著身子怔愣地眨了眨眼:“你…”
不對。
意識到什么,她立馬改了說辭,試探性地問道:“你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么嗎?”
林清魚瞬間意識到不太對,瞳孔微微張大:“除了我喝多了外,還發生了什么嗎?”
鄺檸笑了兩聲,忙搖搖頭故作自然地說道:“你居然忘了我辛辛苦苦把你扛過來,我屬實是是有點傷心了。”
林清魚聽見去了,尷尬地笑了下,掌心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臂:“錯了錯了,下次不喝那么多了。”
兩人在房間里洗漱完之后便下了樓辦理退房手續,臨走前老板同她們說租金已經退還回去了。
鄺檸哦了聲,沒太在意。
林清魚隨口詢問道:“你不看一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