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徐知潮沒有答話,也沒有移開視線,灰藍的眼眸冷淡地看著郁海,而郁海也在看著他。徐知潮身上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肩膀和側腰的衣服也有明顯的撕裂和血跡,是子彈造成的傷痕,不過郁海也不會去問,因為問了也只會得到徐知潮的一句“跟你沒關系”,或者就算他會回答,也很難判斷他是不是在欺騙自己,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郁海罵完以后,客廳里又沉默下來,他還撐在沙發沿上,彎著腰,臉和徐知潮的僅有一指的距離,血腥味之下他能嗅到對方身上清冽的氣味,對方的薄唇淡抿著,眼里沒有絲毫情緒,郁海就這么盯著他,往前湊得更近,靠近時微微偏過頭讓兩根挺立的鼻梁交錯,然后停在了他的嘴唇前。
郁海垂下眼眸,輕聲開口。
“喂,徐知潮。”他道,“來z吧。”
屋外結著冰霜,屋里的溫度溫暖適中,在郁海吻過來時,徐知潮首先聞到的是郁海身上的味道。
在這幾天的高強度后,郁海早已浸染上了自己信息素的味道,他身體的每一寸他都親過咬過,在別人的嗅覺認知里,郁海身上散發著的是完完全全歸屬于自己的味道,是他領地里不容讓任何人窺覷的所有物。
但徐知潮本人從郁海身上聞到的氣味卻完全不同,他只能聞到獨屬于郁海本身的、性感又甜膩的香氣,并且在每一次后這個香氣就越發濃郁,無時無刻都在浸染著他的嗅覺,勾引著他沉寂的心臟。他二十二年都不曾有過的欲念,因為郁海而爆發,像是迸裂的毒氣,baozha的病菌,那些名為渴求的毒株不知道什么時候扎根在了身體里,只要他感知到了郁海的存在,就會瞬間爬滿心臟,操控著他無法克制地進攻和占有。
為什么呢。
閃動著深藍幽光的瞳孔前,垂落的睫毛微微顫動。
b級alpha的信息素不該是這樣,它的氣味像是腐爛的垃圾,下水道的尸體,徐知潮從始至終平等地藐視著所有信息素的氣味,不論等級,不論ao,因為那些氣味對他產生不了任何影響,牽動不起他的任何情緒,他在第一次遇見郁海時就對這個alpha散發的氣味感到鄙夷和惡心,從未想過后來這個氣味會讓他無法控制地上癮。
濃烈的香氣鉆入鼻腔,對方的嘴唇很輕地貼上了自己的。徐知潮沒有動,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保持著原有的姿勢,像是一尊雕塑,只將沉到深藍的眼眸牢牢地鎖在郁海的身上,可郁海卻垂著眼錯開徐知潮的目光,輾轉著頭用自己的唇瓣來碰著徐知潮略微蒼白的嘴唇。
直到現在,郁海依然不會接吻,他憑自己意志主動的時刻更是微乎其微,但那浮躁的觸碰,和在唇縫邊緣試探的舌尖,以及縈繞在鼻間醇膩的香味都讓徐知潮心神難耐,他盯著郁海的眸子逐漸沉到更深更濃的顏色,在郁海生澀的親吻中不穩地呼出一口灼熱的吐息。
像是被那口吐息燙到一般,郁海的身體肉眼可見地顫抖了一瞬,接著他皺起眉本能地開始向后遠離,但徐知潮沒給他這個機會,忽地往前吻住了郁海的嘴唇,可他并沒有像以往那樣開始狂風暴雨般的侵入,他克制著想將郁海破壞的沖動,只是用嘴唇反復吮吻著唇部,他修長冷白的脖頸上因為忍耐爆出猙獰的青筋,咬住的后槽牙在下顎上繃出一個清晰的凹陷。
他在親吻中伸出手臂抓住郁海搭在沙發沿上的手,將他的手抓到自己的側臉上,郁海被動地捧著徐知潮的臉,覺得很詭異,無論是摸還是揍,他從來都沒碰過徐知潮的臉,以至于手心下的觸感很不真實,可徐知潮的手牢牢地壓著他的手背不讓他縮回去,在他的嘴唇快要被吻到紅腫時,徐知潮終于探進了郁海的嘴里,裹住他交纏起來。
興奮的感覺延綿不斷地躥上頭皮,郁海滿臉潮紅,眼瞳因為興奮不自覺地向上翻著,火花在腦中炸裂,和徐知潮的每一次接吻都深入骨髓,他渾身劇烈地顫抖了起來,但光是這樣對習慣了徐知潮的郁海來說是遠遠到達不夠。
片刻后,深吻結束了,徐知潮慢慢地將頭抬了起來,此刻郁海已經支撐不住身體整個人趴在了沙發背上,頭也向下垂著,只有那只被徐知潮按在自己臉上的手還無力地舉著。
兩人之間的沙發上泥濘不堪,徐知潮緊握著捧在自己臉頰上的手,看著垂頭喘氣的alpha,呼吸灼熱,目光中全是洶涌的暗欲。
無法抑制的渴求。他對郁海的,無法抑制的渴求。
片刻的沉靜后,他克制著喘息,朝下方淡漠又低沉地喊道:“郁海。”
被叫名字的人在劇烈的喘息中緩慢地將頭抬起,他看見s級alpha微微側過頭,將臉更貼近了他的手心,他淺淡的薄唇此刻已經完全變成了艷麗的紅色,上面覆蓋著一層晶瑩的水光,他低著眼簾,睫毛微微遮住了那雙盛滿濃欲的眼瞳,郁海能在他的眼里同時看到冰與火,看到流碎的藍與燒灼的紅,看到決絕的冷漠與瘋狂的隱忍,他灼灼地盯自己,那目光像是已經將自己生吞活剝,狠狠蹂躪。
郁海沉默了片刻,突然撐起身體,一下子翻過沙發背跳到前方一把揪住徐知潮薄薄的衣服將他向后按倒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