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的青年沉默了片刻,接著開口道:“父親,東麟有種流傳的文化,叫做業報。”季鳴青問道:“您信嗎。”
窗外的雪似乎停了,路易轉過身,對季鳴青道:“鳴青,你跟你母親一樣,都……”
就在這時,房間里突然響起了一個巨大的擊穿聲,路易的話戛然而止,表情凝固在臉上,眉心向前方射出一大灘血液,一顆窗外射來的狙擊子彈突然擊穿了路易的頭顱,血液飛濺到季鳴青的臉上,他瞬間瞪大雙眼滯愣在了原地,下一秒,身后傳來碎裂的破窗聲,有人從后面一把抱住了坐在椅子上的季鳴青滾落到地上。
書房中央的尸體向后倒在了地上,破窗而入的人抱著季鳴青滾到房間窗戶外朝里死角的地方重新半跪起身體,警惕地盯著窗戶的方向。
“季鳴青,你現在別靠近任何一扇窗戶,會死的。”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季鳴青僵硬地側頭,而他身邊的金發男人見他看了過來,沖他露出一個令人安心的笑容,“不過你放心,你老公我來救你啦。”
季鳴青根本無暇理會瑞伊的話,也無法再去細想兩年多沒有見過面的他們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見到對方。他抓著瑞伊的胳膊顫聲問道:“是誰。”
“你弟。”
季鳴青心頭狠狠一顫。
瑞伊單手舉著槍緊盯著窗戶,同時也防備著書房門口,“他提前就埋伏在了莊園里,黑了你們莊園里的通訊系統和防御系統,還讓拉斐爾接管了所有莊園里的監控系統,沒人能找到他狙擊的位置,你弟的能耐我比你清楚,他現在就是一個人形自走武器,堪比死神海拉。”他道,“要不是威廉叔叔因為政務工作耽擱了回莊園的行程,我也不可能會聯系上他讓他別回來。”
季鳴青張著嘴,聲音顫抖著道:“知潮他知道了真相。”
“我和莉莉絲也知道了。”瑞伊說著,警惕著的眼瞳里流露出一絲溫柔,“但是季鳴青,我知道那個計劃絕不會是你提出的,也絕不會是你的想法,你跟季阿姨一樣,骨子里都是溫和善良的人。”
“我知道這件事,可這三年我卻閉口不言,我也是兇手。”他咬著牙,攥緊了拳頭,啞著聲音道,“我跟我父親一樣,都應該償還業報。”
瑞伊嘆了一口氣,“你們剛才在書房里的對話,通過拉斐爾的監控,知潮應該也全聽見了。”
“他得知真相后
傍晚,寂靜的別墅里突然傳來門鎖打開的聲音,下一秒,大門自動朝外打開,客廳里的燈光同時亮起,照亮了門口佇立著的男人。
“歡迎回家,布蘭上尉。”
隨著拉斐爾的問候,男人緩緩地走進了房子里,他還帶著白天的防彈頭盔和作戰面罩,背著buqiang和狙擊槍全副武裝著,唯一不同的是,那雪白色的作戰服上全是刺目的血紅,尤其是左肩和腰側的位置,血液將衣服浸染了個透,甚至從大門進到玄關的腳印都帶著血跡,可徐知潮不在意,暴露在外的雙瞳也沒有太多的情緒,他跟平常一樣,不緊不慢地進入到客廳,將身上的裝備一件一件地放到客廳的茶幾上,然后摘下頭盔和面罩,又將染血的作戰服脫下來輕放在沙發上,只穿著里面貼身的黑色高領訓練服坐了下來。
現在離二十四小時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兩小時前,瑞伊以護送凡恩姆斯的繼承人季鳴青離開莊園為理由沒有參與抓捕他的行動,只有莉莉絲和盧克這兩個s級alpha聯合了一批軍部的武裝力量將他圍住。盧克他不放在眼里,但莉莉絲很強,軍部的武裝力量也都是精英部隊,徐知潮要在不傷到任何一個人的情況下撤退在別人看來簡直天方夜譚,但他就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全身而退,被擊中的兩槍對他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傷口在駕駛直升機回來的路上已經處理完畢,他坐在沙發上,摘下防彈頭盔后的發絲緩慢散落下來,此刻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客廳里安靜得可怕,這棟房子里除了他似乎再也沒有第二個人的蹤跡,他在靜默中微低著頭,片刻后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