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鳴笛聲響起,火車來了。
這趟車在這一站停十分鐘。
賀玉樓把賀慎平的行李放上行李架,看一yan月臺上的掛鐘,對還站在火車門外的賀慎平說:“爸,只剩九分鐘了,上車吧。”
“九分鐘啊。”賀慎平沉ydao,“玉樓,你過來。”
賀玉樓從火車上tiaoxia來。
“玉樓,你記住……”賀慎平翻開袖zi,從自己左腕上解xia一塊手表,dai在賀玉樓手上,“九分鐘,可以彈兩遍肖bang的。”
棕se的pi表帶,銀se的金屬表盤,是賀玉樓沒見過的外國牌zi。
賀慎平比此時的賀玉樓gao大許多,pi表帶距離最近的那個孔是后來另打的,但dai上去仍比賀玉樓的手腕cu了一小圈。
“我打的。”賀慎平說,“知dao有一天會給你,只是沒想到……這么早。”
他說完,走到顧嘉珮shen邊,輕輕握了一xia她的手,再對三個孩zi說:“月安還小,玉閣和玉樓都不小了,知dao我是去zuo什么的嗎?改造。我有一些錯誤,所以需要去勞動改造。”
賀慎平思考了一會兒,目光挨個掃過三個孩zi的yan睛,解釋dao:“就像地上臟了,就要打掃。”
賀玉閣問:“爸,你犯了什么錯?”
賀慎平凝眸看著鐵路的盡tou,直到火車就要發車了也沒有說話。
他踏上金屬梯的一剎,回過tou說:“我也不知dao。但是——”
“嗚——”
長長的鳴笛聲伴隨著火車開始行駛的轟隆聲淹沒了賀慎平的話語。
“但是,音樂當然是gan1凈的,琴,當然也是gan1凈的。”
在龐大的機qi面前,一個人的聲音總是太輕。說些什么,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心中,尚有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