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班主任只是笑笑:畫得不好看也沒關系呀,我們也不靠這個拿獎,你挑戰一下自己。
蘇暗淺笑:好吧。
來找你就是挑戰自己了。蘇暗想。
可蘇暗不會這么說,她知道,班主任的話就是沒有回還余地了。
畫得丑沒關系啊,起碼是你畫的。
但你這樣打退堂鼓就不行。
蘇暗都想破罐子破摔地隨便畫一個上去算了,可畫了幾次,課前畫好課后就得強迫癥發作,然后擦掉。
太丑了,丑到她不忍直視,屬于晚上睡覺都會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想起這副畫要抓耳撓腮的程度。
在這方面,蘇暗的強迫癥和完美主義快要把她逼瘋。
于是這三天里,蘇暗所有的課余時間都在跟這個角落斗智斗勇,畫了三十幾遍仍舊沒有一副滿意的。
直到放假的前一天晚上,節后就會由學生會的同學來給她們高一年級板報評分了,所以今晚是最后期限。
晚自習結束后,同學們陸陸續續離開。
蘇暗則繼續在后黑板上畫剩下的那塊內容,半小時后,她們小組的人表達了對蘇暗的同情后也都陸續走了。
唯獨剩下陳詩情陪她,陳詩情也不會畫,只能眼巴巴地看著。
沒多久陳詩情的家長給她打電話,陳詩情喊蘇暗一起走,蘇暗嘆了口氣,有些挫敗地說:你先走吧,我把這幅圖畫完就走。
你要保證這是最后一遍嗷。陳詩情說:不然你畫到明早都畫不完。
蘇暗:
陳詩情很少會看到蘇暗挫敗的一面,一方面有些同情,一方面又有些好笑。
總覺得這樣的蘇暗更鮮活了點。
陳詩情步伐輕快地出了校門,騎著電瓶車轉彎的時候看見了黎青禾。
黎青禾單腳撐在臺階上,弓著背,雙臂撐在把上玩手機。
陳詩情放緩速度,將車停在一邊,彎腰假裝系鞋帶,一邊系一邊抬頭看黎青禾。
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黎青禾漂亮得不像話。
昏黃路燈的光給她每一根飛舞的發絲都暈染上自由的光影,空氣里塵埃舞動,但她卻一塵不染。
像是一朵嬌艷的花,無須舞動就會有無數蝴蝶飛來。
陳詩情看著不由得出神,但下一秒,黎青禾轉過臉。
四目相對,空氣凝滯。
陳詩情慌亂地低下頭,把鞋帶勒緊,準備騎車離開,沒想到黎青禾出聲了:哎同學。
陳詩情不敢應答,但黎青禾收了手機把車騎到她附近,聲音冷冷清清,就像是四月天春風拂過初初萌芽的柳樹枝,枝條隨風而舞發出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