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嫌他拖得不干凈,扣掉了他的晚飯。
短短幾天,小陽圓潤的小臉就瘦出了尖下巴。
“你就是個拖油瓶!”林妍把煙頭按滅在碗里,“找你親媽去!”
小陽縮在墻角,聲音細如蚊吶:“媽媽不要我了”
“那找你爸啊!”
林妍尖聲道。
“爸爸被警察叔叔帶走了”
小陽的眼淚大顆大顆砸在地上。
“小雜種,別哭了,吵死了!”林妍抄起晾衣架劈頭蓋臉抽下來,“明天就給你扔福利院!”
打累了之后,林妍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抓起包就往外走:“我出去打麻將,你給我老實待著!”
門被狠狠摔上。
小陽蹲在昏暗的房間里,抱著膝蓋小聲啜泣。
這幾天他學會了用冷水洗林妍的衣服,知道她打麻將回來要備好醒酒湯,甚至能根據她高跟鞋的聲音判斷今天該裝睡還是賠笑。
深夜,小陽蜷縮在陽臺上,就著月光給破皮的膝蓋涂藥。
樓下傳來醉漢的嘔吐聲,他突然想起上周偷聽到林妍打電話:“那孩子?等風頭過了就送走”
洗衣粉的堿味刺得眼睛發疼。
“媽媽”
他想說他真的后悔了,但是他也知道媽媽已經不要他了。
8
我出院之后,將離婚事宜全都交給了律師,然后換掉了手機卡,切斷了與過去的所有聯系。
我和沈巖的離婚不是很順利,沈巖拒不同意離婚,但由于我證據充足,他出軌和轉移婚內財產屬于過錯方,所以凈身出戶。
一個月后,我拿到了離婚證,紅色的封皮刺痛了我的眼睛。
十二年婚姻,就這樣輕飄飄地結束了。
我用分得的財產在城西開了一家小花店,取名“念初”。
店面不大,但每一處裝飾都是我親手布置的——淡綠色的墻面,原木色的貨架,窗邊擺著一張白色小圓桌和兩把藤椅。
每天清晨,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給每一朵花都鍍上金邊。
漸漸地,“念初”花店在這個社區有了名氣,我也結識了不少老顧客。
最捧場的要數幫我離婚的陸律師陸琛,他幾乎每天下班都會來買一束花。
“今天又是什么理由?”
我一邊包裝著香檳玫瑰,一邊笑著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