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餓極了眼,看她伸手,以為她要搶吃的,下意識地想咬她的手。
旁邊的付靳鋒眼疾手快地拉肖窈一把,她的手才沒被那孩子咬到。
這時候土屋里的大人估計聽到了動靜,一個衣衫襤褸,身形高大,長相粗獷的男人從屋里走了出來,看到屋外狼吞虎咽的孩子,還有他身邊的肖窈兩人,眼神戒備地問:“你們找誰?”
“你好,我是人民日報新來的記者,關(guān)于三月三日那場命案,我想做些采訪。”肖窈撒起謊來一點也不臉紅。
男人皺眉,下意識要拒絕,肖窈指著跑到男人身后,連油紙一起吞得小男孩道:“我看這孩子像是餓得不輕,就把我的包子給他吃,他連油紙都不撕,就這么囫圇一起嚼,你看要不要讓他把油紙吐出來,那紙吃進肚子里不太好。”
男人這才放下戒心,回頭拍小男孩的頭一下,“小雜、種,把紙吐出來。”
那小男孩壓根不理他,轉(zhuǎn)頭一溜煙跑屋里去了。
肖窈一言難盡,這什么父親,怎么能稱呼自己的孩子為小zazhong?
大概是看出她在想什么,男人說:“他不是我的孩子,他媽被一個壞人糟蹋后瘋了,生下了他,是我把撿回來當(dāng)貓貓狗狗養(yǎng)。”
肖窈:???
真的假的?
男人又道:“你想問石樓命案的事?”
肖窈點點頭:“那天晚上,你看到或聽到什么了嗎?”
男人搖頭:“沒有,石樓一直在鬧鬼,我們村的人平時都遠離那石樓,也不準孩子們?nèi)ツ莾和妗!?/p>
“我聽說命案發(fā)生的第二天,你們村很多人都去石樓看了熱鬧,你認識死者嗎?另外,你們村最近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人物,比如行跡鬼祟,又或者受過傷的人。”
男人下意識地把左手往后背一藏,“沒有,我們村兒沒有外人來過,村里的人也很老實本分,沒有行跡可疑之人,命案發(fā)生的第二天我在地里干活,哪有時間去看熱鬧。”
他說到這里,神色有些不耐煩道:“記者同志,你沒事還是去問別人吧,我還要干活,一會兒大隊長該扣我工分了。”
他說完也不看肖窈兩人,從屋檐下拿起一個空的竹背簍,背在背上往村東方向走了。
肖窈盯著他一瘸一拐離去的背影,轉(zhuǎn)頭看向同樣盯著男人背影的付靳鋒道:“他手受傷了,跟命案有關(guān)嗎?你們公安有沒有調(diào)查過他?”
“查過,沒有直接證據(jù)證明他跟命案有關(guān)。”付靳鋒嚼著嘴里的狗尾巴草道。
“那你跟著我有什么用,一問三不知。”肖窈白他一眼,繼續(xù)挨家挨戶尋找有人的人家詢問相關(guān)事宜。
這一問才知道,剛才那個男人叫郭武,他父母是戰(zhàn)亂時期逃難來曹家村的,因此他不姓曹。
他十幾歲的時候,他父母都病死了,大他三歲的姐姐把他拉扯大,大約五年前,他姐姐在榕市一家罐頭廠上班,有天晚上下班下得晚,回家的路上被人qj了,當(dāng)時報案到南區(qū)派出所,由于她所走的路線黑燈瞎火,當(dāng)時被人勒著脖子弄暈了過去,沒看清人,這案子查了很久都沒找到施暴者。
沒過多久,郭武的姐姐就瘋了,還懷孕了,消失了好幾個月,郭武到派出所報案,讓公安幫他找失蹤的姐姐,公安一直沒找到。
結(jié)果沒過兩個月,郭武在曹家村后的小山里看到他姐姐倒在一個山洞旁,旁邊有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嬰兒一直嗷嗷哭,他姐姐難產(chǎn)生下那個孩子,只剩下最后一口氣,看到他來了,跟他說了兩句話就沒了。
再后來郭武把他姐姐埋了,把孩子抱回了他家,只不過他對那孩子并不好,經(jīng)常打罵苛待那孩子,不給孩子吃飯。
村里人說:“郭武脾氣挺好的,只是對那孩子百般折磨,誰讓那孩子的父親是個chusheng,糟蹋了郭武的姐姐,那孩子又害死了郭武的姐姐,說是他仇人都不為過。要換做是我,別說養(yǎng)那小zazhong了,那小zazhong剛出生那會兒,我就得把他溺死在糞桶里。”
到這里,肖窈就覺得這個郭武挺不對勁了,郭武的姐姐曾經(jīng)被人嘞著脖子暈了過去被qj,崔天路死之前曾經(jīng)遭受過裸絞,卻沒成功,沒把崔天路絞暈,郭武左手臂有一處明顯的挫傷,這二者沒有關(guān)聯(lián),說出去鬼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