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窈說到這里,感覺有些口渴,毫不客氣地拿起桌子上一個印有‘為人民服務’的搪瓷水杯,將里面的茶水一飲而盡。
付靳鋒下意識地伸手去搶水杯,終究晚一步,呀牙齒切道:“肖同志,那是我的水杯,你怎么能隨便喝別人水杯里的水!”
“我怎么知道那是你的水杯,下午李公安從外面端這個杯子進來放在我面前,我還以為是給我喝的。”肖窈把空水杯推回到他面前,撇著嘴道:“再說了,我還沒嫌棄你邋里邋遢的,你激動什么。”
付靳鋒無言以對。
為了石樓兇殺案的案子,也為了穿便裝混入人群中調查線索,他已經一個多星期沒睡過好覺,也沒好好的洗過澡,成日穿個皮夾克到處跑,身上是有些邋遢
肖窈不管他怎么想,接著道:“我從小就不信鬼神,對于我來講,鬧鬼的傳聞無非是裝神弄鬼或者做賊心虛,我和你去了曹家村,從村里人那支支吾吾的話語中,明白石樓當年的慘案絕非那么簡單,于是我查到了一些資料——”
這兩天她費勁力氣避開監察她的公安,找到好幾家垃圾廢品收購站,在里面翻了許久廢棄報紙,找到一些當年的新聞報道,又偷偷摸進圖書館和某派出所的檔案管理處,終于找到當年一些檔案資料。
結合資料,她道:“曹家當時死亡人數共有五十七口人,如此大的滅門慘案,當年卻沒有太多的新聞報道,曹家村人也被集體捂口,說沒貓膩,誰都不信。”
頓了頓她又道:“二十三年前,榕市當時的警局還處于另一個政府管轄,命案發生以后,村里人匆匆忙忙去報案,當時的警探去查案以后,只在卷宗寫了‘厲鬼索命’四個字匆匆結案,而后張羅著把曹家數口人埋在石樓旁邊那處樹林里。
按理來講,如此多的尸體埋葬在樹林里,那片樹木該長得十分茂盛才對,然而我跟你去石樓經過那片樹林時,那里的樹木早已枯死一片,這個時候我就已經確定,鬧鬼之聞純屬無稽之談,曹家之人也不是死于兇手,而是死于毒殺,一種摻和了類似草甘膦(除草劑成分)的毒、藥,人死后埋在樹下,尸體腐爛以后毒性揮發在樹根土壤里,讓那些樹木逐漸枯死。”
在門口偷聽的李沐聽到這話,忍不住往門里湊個腦袋問:“你怎么這么確定他們死于毒殺?”
“猜的。”
“你有什么依據這么亂猜?”李沐睜大眼睛道,“那可是五十七口人命啊!”
“比起荒唐的死于厲鬼手下傳言,我說的毒殺會不會跟真實?”
肖窈理了理耳邊散落的頭發道:“我調查過,王勇的家庭條件不好,家里一窮二白,住得地方也是破爛的土屋,他有兩個姐姐對他很好,他的父母也是老實巴交的佃農,一家人靠著種田賺點微薄的錢糧,日子倒也過得去。
他們一家人的感情很好,卻沒成想王勇被曹家人活活打死,王勇的父親在得知唯一的兒子被打死后的第三天,生生氣死,王勇的母親也數次哭暈了過去,他兩個姐姐曾數次跑去曹家討要公道,都被趕出曹家,還被曹家人暴打一通,惡言相向。她們去警局報警,警局各種敷衍了事,甚至找了個由頭把她們關了兩天,阻止她們鬧騰。”
“有這事兒?!”李沐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你從哪里知道這些信息的?你要說得是真的,那當時另一個黨執管的警局也太不是個東西了!”
“誰說不是呢,要不說我黨好呢,重視民生又強大!”肖窈微微一笑,假設道:“李公安,你要是王勇的姐姐,你的弟弟被曹家人活活打死還討不到公道,你自己還被兇手一家打得半死不活,當時的警局又明著包庇曹家人,你會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