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元娘聲略高了些,明顯不愿。
也正是這時,把東西搬完的魏觀,正好走到灶房外,想問詢一聲,可還有未曾做完的事。
盡可交予他分擔。
元娘的聲音一字不落的進了他的耳里。
“我生平最慶幸的便是退了那樁婚事……”
魏觀的腳步一頓,背手而立,唇抿得太近,唇色不免有些泛白,面色也肅然了些,眸光霎時發沉,不知情緒如何。
他是避無可避,恰好聽見這句話。
魏觀立于灶房的窗前,他當即清咳一聲,食指扣向窗扉,發出低沉有節奏的警醒。
里頭的聲音驟然停下。
君子不竊聽人言,他自恃不算德行上佳,但亦不會做那下作沒品的事。
魏觀主動從門那走進去,不避不讓的注視著元娘,“陳小娘子,方才……”
他還未說完,便被元娘打斷。
元娘面色有些發白,緊緊盯著他,手指扣得嵌入掌心,“你……都聽見了?”
退婚于她而言,是生平最大的幸事,叫家里人的日子從此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從來感激??蓪τ谝粋€十幾歲的小娘子來說,婚事幾乎是當前的一切,被退婚,無疑是自尊的莫大踐踏。
被退過婚,足以成為一個循規蹈矩的小娘子一生的污點。
情形太過明朗,魏觀無法說謊,他頷首,“靠近灶房時,聽到了后兩句。”
他聽得不多,但偏偏足以知曉她被退婚過一事。
元娘的右手不自覺掐著左手,掐得死緊,縱然強作鎮定,緊凝地上的目光,以及忽而急促的呼吸都做不得假。
她在緊張,在忐忑不安。
元娘告訴自己盡量放緩心緒,平靜下來,好好應對,好好應對不會出事的。
可人若是能輕而易舉控制住情緒,就不會有那么多失態了。
未及元娘思慮清楚,倒是魏觀先開口了。
他站在原地,雙手交疊,忽而彎腰對著元娘拱手一拜,舉止透出些與平日隨性自然所不同的肅穆。
魏觀直起腰,拱手的姿勢不變,俊朗的面容盡顯莊重認真,一字一句許諾,“今日之事,我絕不外傳,請陳小娘子放寬心。
“何況……”
他頓了頓,到底沒有當著旁人的面直言,只道:“陳小娘子聰敏黠慧,心靈性巧,是再好不過的女子,退婚的男家見利忘義,毀諾無信,提及此事,該惴惴不安的是男家,該被指點謾罵的亦是男家,而絕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