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方才在幫自己摘去這些花瓣。
元娘說不上失落還是欣喜,以魏觀的品性,若是真的在暗室唐突,才叫人難以相信,會生疑是否是話本里的鬼怪奪舍軀殼。
就在元娘低垂下眉眼時,魏觀忽而道:“別動。”
他的手越到元娘的肩頭,指腹不經意擦過她白皙嬌嫩的耳垂,霎那間,熱意涌上相觸的地方,燙得耳垂紅艷欲滴。
“什、什么?”元娘神情一呆,反應不及,問道。
魏觀的指節捻著杏花,置于元娘面前,他解釋道:“還有一瓣。”
“哦。”元娘應了一聲,干巴巴道:“這附近,很多杏花嗎?”
魏觀嗯了一聲,高大的身軀擋住些許亮,但也使得地上的光影描摹出二人的身姿,卻也不大一樣,地上的影子交纏,如在纏綿。
可二人只是離得近了些,一切都守著規矩,不曾逾矩。
興許,光影下的照射,才是人的真心。
但逐漸靠近的腳步聲打斷了二人,元娘向后退了一步,松開了魏觀的手,她低下頭,指尖還留有他手上的余熱,她不知隨了誰,天生的膚色雪白,他方才并未用力,只是叫人覺得可靠安心的力度,但她白皙柔軟的手掌心與手背,接留下紅痕。
尤其是手心,隱隱能窺見修長指印的紅痕。
在她低頭的片刻怔愣中,萬貫已經趕到,她似乎察覺到氛圍有些不對,湊上前,伴在元娘身側,狐疑地望了眼魏觀,她膽子小,更能感覺到魏觀身上看似溫和實則疏離淡漠的氣勢,因而,她一直很怕魏觀。
但想起身后的小主人,萬貫又鼓足勇氣,微微擋住元娘的半邊身軀,警惕地看了眼魏觀,旋即側身,小聲詢問元娘,“小娘子,可要繼續上去?”
早在萬貫趕上來時,元娘就匆忙攥緊手指,猶如做賊心虛般,把白嫩手心里的紅痕給藏住。
因此,她面上有些不自然。
在萬貫尋問時,元娘反應不及,略愣了會兒。
下首站著的魏觀并未強求,他身姿如玉,縱然是地上的光影,依舊是挺拔壯闊,他道:“若是疲累,下去也無妨,各處皆是春色,寶津樓底下的風光也極好,并不可惜。”
元娘反應過來他們在說什么,立刻道:“不,不要,我不累,我能爬。”
為了證明自己,她當即對著臺階上下跳了兩回,動若脫兔,又便得和平日一樣靈活跳脫,“你看,我好得很,連喘氣都沒有。這寶津樓雖高,但是臺階不陡,我從前在鄉野爬山采摘野果,有些連路都沒有。”
她真不是說謊!
很陡峭的山她都能爬上去,幾乎能和山羊一較高下。
她可以因為旁的事下去,但決不能是因為這個,這豈非是質疑她的能力?雖然別人若夸她是嬌滴滴的小娘子,她也能欣然接受,但若誤解她的能耐體力,這是萬萬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