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俞明德喜歡自己,他又未曾表明心意,自己只管不知,他應(yīng)該也不至于拿這樣私密的話對著外人說,真要是那樣,他的品性就有待商榷了。
遇事萬莫慌張。
元娘在心頭告誡自己,本來沒事,興許一慌就真的出事了。
她稍稍捋了捋心緒,再抬首時(shí),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看著和平日沒什么差別,一樣的笑靨如花,笑得也很熱切。因?yàn)閬碚呤强吐铮σ彩钦5模还軐φl都是如此。
幾乎是元娘一回頭,魏觀就注意到了,她一笑,他亦回以和煦淺笑,眸光明亮,頗有些心照不宣的隱秘感。
偏二人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并未有任何逾矩,任誰都不曾察覺,這種隱秘的歡喜,要更濃烈些,像陰涼處攀起的藤蔓,一點(diǎn)點(diǎn)往心上爬,在心間結(jié)出歡喜。
元娘很快就回過頭,低頭捧著碗,看似繼續(xù)吃,卻沒什么動作,只是悄悄彎起眉。
而王婆婆已經(jīng)熱切的迎上去了,她一早就想請魏觀去外頭正店吃頓飯,謝謝人家當(dāng)初幫忙,要不是有他,店里當(dāng)時(shí)太忙,如果有人鬧起來,就元娘和岑娘子和萬貫三個人,那后果真是不堪設(shè)想。
只是,一直都沒能遇上。
她也問過犀郎,知道魏觀并不在章豫學(xué)塾進(jìn)學(xué),偶爾前來拜訪,見一見故人而已,所以就一直沒能請到。
至于魏觀來的這幾回,恰好都與王婆婆錯過。她并不知曉,他近來到過店里。
沒想到今日竟然這么巧,她忙招呼魏觀一并坐下。店里空的桌椅多,請他到孫令耀和犀郎那桌坐下,王婆婆還喊萬貫去拿碗筷。
對,還有俞明德,也被王婆婆一并喊著坐下。
比起魏觀,其實(shí)俞明德來得要更常一些,王婆婆平日對他也是很客氣的,從不會給臉色。
但是今日二人一塊前來,王婆婆瞧著,似乎與魏觀說話聲要熱切一點(diǎn)。但也只是感覺,明面上挑不出差錯,她招待魏觀坐下,也一并問了句俞明德,“你可曾吃了?不若在婆婆這用午食,今兒人多,熱鬧呢。”
俞明德很認(rèn)真的拒了,“多謝王婆婆好意,我在家中已用過飯,就不勞煩了。”
“哦。”王婆婆的語氣淡了些,但面上還是笑著的,“那就再吃一些。”
她接著又問了魏觀。
魏觀起身一揖,清俊的面容噙著溫文笑意,寬大的袖口使得他看起來身形飄逸,多了點(diǎn)名士風(fēng)流的意蘊(yùn),“多謝您美意,我就卻之不恭了。您家的酒糟吃食當(dāng)真做的極好,我母親用過后,念念不忘,我前來買了數(shù)次,可惜都未能遇上您。”
縱然是老謀深算如王婆婆,也是個凡人,對人的贊頌,尤其對方是一個看著就似君子的俊美郎君,怎么都會覺得舒暢,頓時(shí)開顏。
“那今日正好,我親自做了,你帶回去,先前得虧有你在店里幫忙,一直都未能謝一謝。”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倒是您,回回來都對我照付有加。”魏觀溫聲應(yīng)答,大方從容,即便是對著一位上了年歲老嫗,依然態(tài)度溫和,游刃有余。
出門游歷幾年,還是有許多用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