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兒顯見是和文修以及范三娘干上了,有些著相的意味,但換成誰互逢此事,都不會有好心情,不是一時半刻能放下的。
元娘想了想,還是不應該在這時候勸,得先由著徐承兒發泄一二。
正巧前面是塊草地,西面是金明池,東面是圍墻,沒什么樹木遮擋,正適宜放風箏。
元娘拉著徐承兒跑起來,人一動就生不出雜念,元娘把提線塞到徐承兒的手里,自己扯著線向前跑,徐承兒不得不追在后頭,兩人是年輕鮮妍的小娘子,嬉笑追逐,與周遭的美景融為一體,也成為動人的風景。
風也極給力,元娘奔跑一小會兒,風箏就立起來了。
徐承兒也趕忙放長線,風有些大,震得她手發麻,元娘上前幫著扶住提線,免得它滾動太快,一會兒風箏直接溜走了。
兩個人玩得都很盡興,但徐承兒也沒忘了元娘的正事,“你不是說要和魏郎君在金明池相見嗎?約了何處?我一會兒帶著茯苓找由頭先走。”
哪知道元娘秀美的眉頭一蹙,小小驕橫道:“不曾約過何處,只是同他說我今日來,若他有心,金明池就這般大,總歸會尋到我,若是沒有,則意味著我這些時日恐怕白忙活了。
“我總歸也要見見他的心意。”
徐承兒點點頭,道理是這個道理,但真能下定決心試,換成她恐怕就做不到,她不敢。
徐承兒無意置喙好友的私事,遂不再問,專心和她一塊放風箏,把所有的壞心情全都寄托與風箏上,遠遠放飛。
直到跑了一會兒有點累,徐承兒問茯苓要了剪子,把已經飛得很高,又極為醒目的蜈蚣風箏給剪了,任由它越飛越高,直至看不清。
而元娘和徐承兒不約而同閉眼許愿。
放飛蜈蚣、蟾蜍一類的風箏,本身就有驅邪避災的含義,只不過是端午放的多。
元娘閉上眼,認認真真的許了全家平安、犀郎高中,家里越過越富庶,而徐承兒也能遇到中意的男子等等的愿望。
最后,她在心中期許,自己也能遇見心儀之人。
許完愿,元娘慢慢睜眼,不知何時,眼前已站立一人,神態清朗,儀態萬方,如清風朗月,醒目得很,他正望著她,眸光明亮,緩緩一笑。
元娘亦莞爾,喚道:“魏郎君,好生巧!”
哪知,他搖頭,眼中倒映著她的面容,溫聲回應,“不巧,我為尋你而來。”
他不曾高聲,卻堅實有力,一字一字清晰入耳。
“什么?”元娘一怔,不知該如何作答。
她總是這樣,時而狡黠,狀似不經意地逗弄他,時而又無辜,稍許回應便手足無措。
說到底,元娘其實略略有些……有賊心而沒賊膽。
但她很快找到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