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和徐承兒這些時(shí)日沒少花錢,像之前去樊樓,可把元娘多年積攢的銅錢都給揮霍干凈了,如今才堪堪重新開始攢錢呢,哪舍得亂花。
兩人一合計(jì),就這樣干了。
兩家人是一塊出來的,徐家原本全家都要來,連徐承兒的叔父嬸母一家,但徐家阿翁嫌小兒子愛惹事,動(dòng)不動(dòng)就計(jì)較這個(gè)念叨那個(gè),必定要和老大家的吵起來,干脆直接把那一家人給趕到瓊林苑去了。
哼,誰都別想擾了他老人家的垂釣。
徐家阿翁一下轎子,攔也攔不住,帶著他魚簍和魚竿就沖向北面,往金明池的后門走,那里芳草萋萋,人少,正宜垂釣。
為了今日能盡情垂釣,徐家阿翁還特意去池苑所買牌子了,是一個(gè)允許垂釣的牌子,買了以后,就能盡情垂釣,不會(huì)被人趕走。
別看花了錢的,但金明池分屬皇家,平日里壓根不讓人進(jìn),池子里的魚肥美碩大,一年就見那么一回餌,幾乎都不大聰明,魚鉤往下一拋,成群的魚兒擺著尾巴朝前擠。輕輕松松就能釣到許多,無怪乎徐家阿翁會(huì)喜歡。
汴京人多,愛垂釣的人也多,大大小小的池子溪湖,要么被人釣得魚跡罕至,要么就成精了,任你如何穩(wěn)坐垂釣,魚兒就是不上鉤,或是把魚餌咬了,卻完好無損悄悄游走。
每每帶著個(gè)空魚簍回去,徐家阿翁都要?dú)獾锰_,好好一副慈祥面貌都能陰沉下來,就是路邊來?xiàng)l狗對(duì)著他不晃尾巴,他都要停下來和狗對(duì)罵半日。
等徐承兒和元娘匯合站一塊的時(shí)候,徐家阿翁早沒影了。
徐承兒搖搖頭,撇嘴,不解道:“垂釣有那么勾人嗎?”
元娘哪知道呢,不過……
“人人皆有喜好吧,徐阿翁一生除了行醫(yī),也只剩下垂釣和鉆研吃食兩件事。”
元娘稍稍講了句,很快又挽起徐承兒的手,“我們快去尋個(gè)好地方放風(fēng)箏,一會(huì)兒寬敞地都被人占了。”
身后的王婆婆和岑、廖娘子看著活潑好動(dòng)的年輕小娘子都笑了,也不拘著她們,橫豎她們兩個(gè)人湊在一塊是有伴的,又不曾落單,身后還跟著婢女。
別說小娘子愛俏,就是她們這些娘子老嫗也了春色都愛得很,也得自己踏踏春,見見美景,舒緩心神。
但免不得還是要叮囑幾句。
“往人多的地走,別去人少的。”這話一說完,望望烏泱泱一片的人頭,王婆婆頓了頓,改口道:“手牽緊些,別叫人給擠散了。”
惠娘子也高聲喊道:“大娘,牽著你陳妹妹的手,多照顧她!”
畢竟在外頭,不好大聲叫閨名。
徐承兒點(diǎn)頭應(yīng)了,怕阿娘沒看到念叨自己,又扯著嗓子回道:“知道了知道了。”
說完,她就牽著元娘往臨水殿后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