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汴京人的隨性浪漫,商賈繁盛之地,觀念開放,只管自在!
元娘看著周圍形形色色的人,歡喜燦漫的氛圍,不自覺便被吸引了所有心神,左顧右盼,只覺得目不暇接,怎么都看不完,像是初入汴京時的感受。
但剛從養(yǎng)種園里出來,元娘就生出了些苦惱。
“怎么這么多蜜蜂?”元娘頭上戴著花冠,又插了滿頭的花,本就重了,現(xiàn)下更是連動也不敢動。
她輕扶脖頸,像是想扶住腦袋,少受些重。
“養(yǎng)種園常年花草繁盛,所以有人在那養(yǎng)蜂產(chǎn)蜜,據(jù)說那兒產(chǎn)的白沙蜜都是專供達官貴人的。”邊上的俞蓮香忙不迭解釋道。
她今日也是盛裝打扮,因為知道幾個親戚家里的小娘子都會來,雖說元娘她比不過,但范家的小娘子她一定不能被比下去。
破落戶家的女兒,哪能比得上她。
念及此,俞蓮香的頭又昂了些,她和她們才不同呢,自己的爹爹到底沾了官字,身份上可是大有不同。像她們哪能知道養(yǎng)種園也養(yǎng)蜂的事呢。
俞蓮香一邊的唇角勾得更起來些,顯出幾分倨傲。
她靜心等著她們的恭維。
然而,只有元娘客氣的說了句,“竟是如此,怪不得呢。”
接著便沒人繼續(xù)搭理她了。
像是徐承兒,則正在拉著元娘惱怒吐槽,指著鞋面,憤憤道:“真沒想到養(yǎng)種園里人那么多,也不知道是哪個殺才把我新做的鞋給踩臟了,這可是我舅父的學(xué)生上任后采買送去的節(jié)禮,乃是蜀錦!!”
聽到蜀錦二字,幾個小娘子都驚呼一聲。
俞蓮香不高興地撇嘴,不著痕跡的把腳往后挪了些,試圖用裙擺遮一遮自己的鞋面料子。
她心里還在想,蜀錦有什么了不起的,下回自己也央求爹爹給她買!
徐承兒不就是在炫耀她舅父有學(xué)生做官嗎,那有什么了不得的,自己的爹爹也是官,雖說微末些,但逢年節(jié),前來送禮的人可不少呢!!
邊上范家最小的三娘,則抿了抿唇,眼睛亂瞟了下,接著故作義憤填膺道:“那人可真可恨!”
元娘一直是挽著徐承兒的,低頭一看,寬慰道:“還好面上沒什么磨損,改日去問問我家鋪子里的孫娘子,有無何好法子。
“好啦,今日難得出游,若是苦著臉,豈非既弄臟了鞋面,也不曾好好游玩,那才是最不值當(dāng)?shù)哪兀觅嚨玫靡粯雍冒桑俊?/p>
元娘家做梭糟的孫娘子,還兼做浣衣婦,要不然可沒法在汴京養(yǎng)五個孩子。
應(yīng)是知道些法子能弄干凈。
徐承兒本就不是愛計較的性子,雖然一時心痛,但是有元娘的寬慰,還是勉強拾了些好心緒,蠻笑了下,“都說人福禍?zhǔn)怯卸〝?shù)的,興許是一會兒我去玉仙觀能得一個極好的簽文!”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附和,都是說好話的。
小娘子們氣氛還算和樂地進了玉仙觀。
這兒比養(yǎng)種園要好點,不至于人擠人,興許是大家都知道玉仙觀受歡迎,所以大多避開了,像是往日沒什么人去的祥棋觀今日人卻特別多。
大抵是人同此心,都想著避開,或是都一窩蜂去,怎么都無法合心意。
倒叫元娘幾人僥幸占了便宜。
徐承兒還在說,“果然如此,禍福相依,方才臟了鞋面,現(xiàn)下運勢就好起來,回去我可要和阿翁好好說一說,看他還非說城外擠得慌,怎么都不肯出來。”
元娘聽著不由笑道:“怪不得我今日沒見徐家阿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