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見兒子這么說,他又在外游歷幾年,母子倆禮數有余,親近不夠,最是盼望能和他不再有隔閡,所以她當即附和,做出嘆息愧疚的模樣。
“是啊,可惜如今也尋不到她們了。那祖宅她們一家并未入住,聽聞是長久的租賃給了他人,許是當年的事嚇壞了她們,如今已不敢在汴京露面。
“否則,每逢年節,我也可遣人去拜會看望,送些禮去,不枉兩家當年情誼。”
魏觀不置可否,只垂眸聽著。
他坐在魏夫人的對面,與門庭相背,屋外的亮光射灑滿地,恰好落在他肩背上,蒙起薄薄白光。
身后的光刺眼,愈發使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魏夫人心下一怔,她總覺得這個兒子愈大,對她愈發尊重,卻也愈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倘若能為他娶個與自己親近的妻子,興許會好些?
枕邊人到底是不同的。
她那婆母恐怕也是打著這樣的主意,死乞白賴想要把侄孫女嫁來,哼,商戶人家也不看配不配得上參知政事的門未溫習,先行告退。”
因為魏觀身姿頎長,又背著光,魏夫人不得不瞇眼看他,自己生的兒子,的確風姿儀度無可挑剔,長身玉立,神采英拔,是個偉岸男兒。
但就是養得太好,從小主意就正,縱然她是親娘也左右不了他的決定。
魏夫人沒再多說什么,她橫豎沒法叫兒子聽自己的,倒沒必要再多言,只要兒子對婆母那邊也是如此的態度便成。再說了,她也不急,眼下還是省試重要。
若是等他考上進士,官家授官,那時候再擇親事,才稱得上盡善盡美。
所以魏夫人輕輕頷首,目光慈愛地注視著他道:“去吧,課業重要,你若是做出了好的策論,也可以拿予你父親,你父親科舉是正經進士及第,他的策論寫得極好,當年先帝也是夸過的。”
魏觀拱手行禮,平靜淺淡,“是。”
接下去也沒甚好交代的,無非是讓他春寒料峭多穿衣,至于炭火衣食都有下人準備,她來過目,便沒必要長篇大論了。
她就讓兒子下去了。
接下來再看滿桌子菜,也沒甚食欲,她輕輕揉了額頭,吩咐道:“晚食做些清淡的,桌上凈是油膩葷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