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加入春筍,再加了米粉和花椒等香料上蒸籠,就是筍鲊。
鲊的吃法多種多樣,乃至有生食和半生不熟,以及全熟的吃法。樊樓做的還算正常,像做洗手蟹一樣,用酒腌制悶熟,就用了各種香料醬料,不加米和果蔬等。
真正做鲊的行家,還得數東華門何吳二家,他們做的魚鲊可謂聞名天下,每年不知多少士人聞名而來,吃過后爭搶著吟詩作賦。
另外兩道都是素菜,加了點麻油,拌著香,倒是沒什么特別之處。
元娘和徐承兒初一進來,被炭火烘得心里發癢,可身上的寒勁還是沒過,兩人一人倒了一杯牛乳,喝的時候還是滾燙的,得吹一吹才能喝,隨著牛乳入口,先是玫瑰香溢滿唇齒,接著從喉嚨到心口都是暖流,整個人打了個擺子,身上的寒意都被驅干凈了。
“舒服!”元娘一飲而盡,喟嘆道。
徐承兒也喜歡得很,手捂著裝玫瑰牛乳的壺,燙的有些泛紅,但也比手冰涼得刺痛要好。
她不禁道:“那位魏官人,真是善心,若非有他,今日我怕是得出糗。”
徐承兒先是感嘆一番,接著把目光挪向元娘,別有意味的對著她笑嘻嘻道:“你同他是舊相識?我怎么不知道,快說,是什么時候的事?
“身邊有這樣好的男子,怎的還發愁親事,我瞧他家底頗豐,若是人品說得過去,也是良人吶。”
元娘才不應呢,默默把魏觀送的其中一道乳糖圓子給分盛到兩個碗里。
她們二人今晚急著出來玩,沒吃著家里的乳糖圓子,這是元宵必須吃的一道點心。
倒不是說吃了就能延年益壽,但不吃不應景,這節仿佛白過。
徐承兒見了元娘的動作,注意到乳糖圓子,又夸道:“他還細心!”
元娘把其中一個碗往徐承兒那一推,故作嚴肅道:“什么跟什么呀,只是見過兩回,比生人稍稍好些。嗯,主要是他人不錯,我當初能平安到汴京,還多虧他的善心。”
徐承兒果然起了好奇心,不再說些情愛的話揶揄,湊頭過去,“你仔細說說。”
……
元娘仔細把到汴京前的暈船,以及后來巧合在學塾遇見,他幫著引路的事都說了。
兩個人邊說邊吃,很快就把各自碗里的乳糖圓子給吃完了,菜也夾了許多口。乳糖圓子總歸是大差不差,無非是里頭包著霜糖與芝麻,但樊樓可不同,雖然他們比不得小食肆專精一味,卻能把菜肴做的名貴繁復。
所以,乳糖圓子邊上還浮著一朵朵酥柰花,這酥柰花是用水牛乳煮開后,在擂缽里不斷攪打,最后得出來的一團雪白酥油,再將其做成小小一瓣,合在一塊變成酥柰花的樣子,許多多酥柰花漂在乳糖圓子上,光是賣相就難以出其二。
制時不知要花費多少功夫,但成品極為好看,頗受閨中女子青睞。
同樣,其價亦是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