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1頁）

不論是夏日還是冬日，芥辣瓜兒都是很適宜的下飯小菜，在市井里最為常見，因?yàn)榭诟星逅酝暌院螅艘踩菀仔焉瘛６冶阋耍恢档脦讉€(gè)錢。

王婆婆做這道芥辣瓜兒，有自己的秘方，她會(huì)加點(diǎn)糖跟醬油，口感更有層次，留有余味。

元娘一吃就上癮，雖然每回都被辣得快落淚，但緩一緩還是會(huì)繼續(xù)夾。

與其下飯，倒不如閑時(shí)無聊吃，能吃許久，味道又好。

很快，飯前偷吃的元娘就收到了王婆婆的制裁，被重重拍了手背，“你都吃了，一會(huì)兒用晚食的時(shí)候吃什么？你變一道菜出來？”

“我變不出來，但是我有阿奶，阿奶最厲害，什么都能做到！”元娘做出諂媚樣，奈何她生得好看，即便如此也只會(huì)讓人注意到她眉眼彎彎似圓月，笑容燦爛又明媚。

王婆婆乜了她一眼，并不搭話，因?yàn)樗雷约翰还苷f什么，元娘都能講出花來。

倒是元娘，自顧自繼續(xù)說，她悠悠嘆氣，“真是的，阿奶，你說下午的時(shí)候，范妙青和俞蓮香是故意的嗎？說是給我解圍，結(jié)果我更尷尬了。”

“你覺得的呢？”王婆婆語意不明，反問她。

元娘想了想，搖搖頭，“我不知道，但總覺得不大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

王婆婆見她想不出什么，這才一點(diǎn)點(diǎn)幫著剖析，“你想沒想過，就差一個(gè)人，你弟弟不是在外頭嗎，他年紀(jì)小，竇二娘旁邊還候著一個(gè)婢女，喚了去喊很難嗎？怎么就一定得各自的適齡兄長(zhǎng)？

“退一步說，她們真想不到，那就看著你輸又能如何？行酒令樂的不就是一個(gè)輸了飲酒，眾人調(diào)侃嗎？你的酒量不算好，但喝十幾杯醉不了，便是醉了能怎樣？俞家二嬸不就醉倒了嗎，有誰說什么？”

元娘又不傻，聽王婆婆說到這，哪有不明白的。

她沉默了起來，盯著地板，好半晌才悶悶道：“所以，她們是故意的？那我往后是不是不應(yīng)該再和她們往來了？”

哪知道王婆婆卻在搖頭，她把萬貫洗凈的羊雙腸放了酒和姜絲腌制，邊干活邊教導(dǎo)孫女，兩不耽誤，語氣也輕松平淡。

“俞蓮香的自私出自她的天真，范家小娘子的好相處出自她的不天真，不論你要與她們中的誰相處，都要掂量清楚其中的份量。沒有誰一定要交惡，只看你自己的權(quán)衡，再壞的人也能交好，再好的人也要提防。

“你聽不懂也無妨，我只問你，知道她們?yōu)楹我迅髯缘男珠L(zhǎng)拉來嗎？”

這個(gè)問題元娘可知道得很，她自信點(diǎn)頭，“蓮香很明顯，她想讓我見她兄長(zhǎng)，最好叫我喜歡上，對(duì)她兄長(zhǎng)趨之若鶩，如其他的小娘子一般！如此一來，我對(duì)她也會(huì)倍加殷勤，她沒什么壞心思，就是被人簇?fù)響T了，總想做最受人喜歡的一個(gè)。”

“至于妙青，我覺得，她似乎也想撮合我與她兄長(zhǎng)。”元娘的語氣逐漸遲疑，“但是……不知是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覺得她的念頭和蓮香不同。竇伯伯許諾我的嫁妝會(huì)同竇姐姐一樣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只自家?guī)讉€(gè)親戚知道，范家就是其中之一。”

竇老員外疼愛女兒，陪嫁不菲，不說給元娘一份一樣的，只消有一半，乃至三分之一，加上她自家的嫁妝，可以想象會(huì)有多豐厚。

而范家日漸衰弱，銀錢上很緊張。

不是元娘惡意揣測(cè)，只是，沒有無緣無故的殷勤，更莫說還有那么多跡象。

她縱然不想懷疑，腦子也不允許她稀里糊涂。

“不錯(cuò)，還算耳聰目明，沒有蠢到家。”王婆婆贊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