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娘子也沒了辦法。
最后,還是王婆婆站了出來。
王婆婆交代元娘,一會兒自己問她吃飽了沒有,她要回答吃飽了。
元娘雖聽得迷迷瞪瞪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她很聽話的點點頭,長輩說什么就做什么嘛,橫豎不會害她。
“你吃飽了嗎?”
“吃飽了。”
這就結束了??
元娘等了一息兩息三息,也沒等到后續。
她禁不住主動問,“然后咧?”
“什么然后?”阿奶沉聲道:“你自己看看你還打嗝嗎?”
被阿奶這個一提醒,元娘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打嗝了,她目瞪口呆,不可置信道:“這樣就成了嗎?”
“天爺啊,阿奶你會術法嗎,怎生這般厲害?”
王婆婆拿著一圓環的鑰匙,正準備去堂屋側邊的大庫房里,當初魏家退婚送的那些東西除了交子、首飾和田契,那些吃的用的都被鎖在里頭了。
魏家出手,自然都是上好的東西,在市面上等閑買不到的。
正適宜送人。
被元娘這么一問,她索性停下來,神情無奈道:“我若是會術法,早變出這一屋子的東西了,你們還用受那么多苦?”
好像也是,元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
到了夜里入睡的時候,元娘才知道阿奶攔著她不讓多吃的做法有多么對了。
吃的時候不覺得,但脾胃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開始隱隱發撐了,到床榻上的時候,更是隱隱脹得難受,她翻來覆去睡不好,偏又不到難受得發疼的地步,既然能忍著,就不必要找長輩,否則還要挨罵。
她索性不躺床榻上了,自己踮著腳尖,繞著屋子一遍遍走,試圖通過這種方式消食。
還別說,這樣走了小半個時辰,真的沒有那么脹了。
她這才重新躺回去。
元娘以為這樣就能好好入睡了。
哪知道身上舒服了,腦子又不安生。
她始終想著識字的事,不知道讀書難不難,字寫起來是什么感覺?她應該也會像犀郎那樣有一把自己的毛筆吧?她是不是也會先學《三字經》呢?阿奶對自己會不會很嚴厲?
……
諸如此種的念頭,占據了元娘的思緒,紛紛擾擾始不停歇,攪得她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好。
月亮都攀上高山尖了,巷子里犬也不吠了,腦袋伏著雙爪閉目而睡,只有元娘的屋子還在窸窸窣窣,那是她不斷翻身時,衣角與被褥摩擦發出的聲響。
第二日,元娘睜眼時,外面的日頭濃烈到隔著帳子都能把床照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