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學得快一些,就能去幫師父了。
如果陶罐能產糧食,他們就不用發愁了。
小道士的期盼、意識很強烈,陶罐慢慢有了意識,但是很弱,沒辦法開口和小道士說話,只能默默的陪著他等師父,聽他嘰嘰喳喳說話。
一開始覺得小道士嘰嘰喳喳的很吵,一點都沒有主人樣子,后來慢慢覺得挺好玩,還慢慢將小道士當做自家晚輩來看待。
摔了擔心。
生病了擔心。
他開心了也跟著開心。
隨著旱災越來越嚴重,道觀后山的水斷流,種植的蔬菜枯黃,道觀的食物也越來越少,小道士越來越瘦,眼睛鼓鼓的,像山間的野癩蛤蟆。
師父下山的頻率越來越多,時間越來越久,每當看到師父疲憊的神態時,小道士就懊悔自己好沒用,如果他能幫到幫忙該多好。
他舔了舔干澀的嘴唇,“陶罐陶罐,怎么辦?天氣越來越熱,已經大半年沒下雨了,香客全都不來了,我該怎么幫師父?”
陶罐很想幫小道士,但他的意識卻不出去,小道士你等等我,等我可以自由出去說話了,就能告訴你怎么幫你師父。
就這樣等啊等,等到小道士瘦得快脫相都還沒掙出去,只能焦急的對小道士大喊:“小道士,快離開這里,山里的鳥說蝗災要來了,它們都要去逃難了,你們也快走吧。”
小道士聽不到他的聲音,不知道即將到來的災難,毫無準備的他等到第二天蝗災到來時,黑壓壓的蟲子撲向道觀方向的山林,嚇得他和師父趕緊躲到房間里。
蟲子噼里啪啦的撞向門窗,密密麻麻的糊了厚厚一層,遮住了窗外的光亮。
老道士抱著小道士坐在蒲團上,神情悲泯的望著山村的方向,隱隱約約聽到村民的慘叫和痛哭,蝗蟲出沒,天下大亂。
也不知過了多久,蝗蟲退去,道觀門窗被穿破,只剩下斷壁殘垣,外間山林草地也變成光禿禿的,焦黃一片,像是遭遇了一場大火。
“師父?”小道士害怕的望著光禿禿的樹林,為什么傍晚還枝繁葉茂的樹林,現在就只剩下樹干了呢?
老道士悲泯的望著不再適合生存的山野道觀,良久后望著東方升起的太陽輕輕嘆了口氣,天下即將大亂,再無安寧日子了:“問心,收拾東西,我們走吧。”
小道士茫然不知所措:“師父去哪里?”
老道士揉揉徒弟的腦袋:“去一個太平地方。”
“太平地方?有水有食物的地方嗎?”小道士還不懂遠離故土的深意,只想著去一個能吃飽的好地方,便開開心心的跑去收拾自己的衣服,另外還不忘記帶上陶罐,“陶罐陶罐,我帶你一起走哦。”
陶罐嗯了一聲,早該走了。
快走吧,再不走又有危險來了。
就這樣,老道士帶著小道士,小道士帶著小陶罐,背著包袱,一起朝城鎮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