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上網找作業講解,看到有人發視頻,里面的人說我爸撞了人跑路,他們不知道從哪里知道我爸的信息,追到我爸爸干活的工地找他算賬。”秀兒哭著將手機拿給老人看,老人年歲大了,視力很差,瞇著眼看了半天都沒看清楚。
一旁的江溪走過去,朝摔裂得不成樣的手機屏幕看去,視頻里一群人沖進一個低矮的工棚,對著一個六十來歲的瘦黑憨厚男人懟臉拍攝,還有人粗暴的將男人拉下床:“你把人撞倒竟然還跑了,這可是肇事逃逸,你完了,等著坐牢吧。”
“我沒有,我沒有車。”男人茫然無措的看著鏡頭,結結巴巴的解釋,“你們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我還好心扶了他,不信你們問他。”
拍攝者壓根不聽,反而更加咄咄逼人:“人家都說是你撞到的,你轉頭就跑了,你趕緊賠錢吧,不然就等著坐牢吧。”
“我真的沒有,我真的沒有。”男人嘴笨的只會重復這一句,長滿老繭的粗糙大手不停左右搖晃,試圖解釋給大家聽,但沒人愿意聽,討伐聲更大了。
這時,他身后角落位置忽然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還是四川口音,恨鐵不成鋼的說:“你解釋也沒得用,這群瓜娃子擺明是想坑你娃的錢,你這哈跳到黃河都洗不清咯。”
江溪聽到這話,心想當著大家面說不怕挨打嗎?但視頻里其他人好像都沒聽見,她疑惑的重新看向角落的位置,那里沒人,只有一只通體灰撲撲的陶罐。
嗯?這只陶罐好像有點不一樣。
“我能看看嗎?”女孩的手機屏幕磨損嚴重,加上亮度不高,江溪看不太真切,為了確定自己的猜想,她拿近仔細看了看,又仔細聽了聽,那個聲音是從陶罐這個位置傳來的。
“江江,這個陶罐”阿酒眼睛亮了,江溪朝他點點頭,猜得沒錯,是物靈。
“姐姐,我爸爸不可能去撞人的,他們都在冤枉他。”以為江溪是懷疑自己爸爸,連忙再三解釋說沒有。
“我相信。”江溪瞧著男人臉上的茫然無措不是假的,“你爸爸在哪里工作?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我剛才看到視頻時就已經打過電話,可是一直打不通。”爸爸沒有其他聯系方式,陳秀聯系不上人,無助得天都快塌了:“這個視頻是昨天出現的,已經一天一夜了,我怕我爸爸出事。”
“這種訛人的社會新聞很多的,他們就是圖錢,這些人也是圖流量,不會對你爸爸怎么樣的。”李秋白拿出自己的手機搜了搜,出現很多角度的視頻,最后看到有個老式手機掉在地上,好像是摔壞了。
他將視頻暫停,指給陳秀看:“應該只是手機摔壞無法接聽電話,你別太擔心。”
陳秀看到摔碎的手機后,懸著的心落回肚里,如果只是摔壞了還好。
“秀兒你媽也在那兒,有她在你爸肯定沒事的,你別自己嚇自己。”老人說完想到秀兒她媽腦子也是個糊涂的,發愁的抽了口嗆人的葉子煙,“你給你二叔打個電話,讓他過去看看,電話號碼是138xxxxxxxx。”
他口中的陳秀二叔是他兒子,和陳秀爸爸一樣都在向陽城里打工。
陳秀趕緊打電話,但是電話那頭沒人接聽,意識到沒人能幫自己,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淌。
“別著急。”她還是個沒有解決問題能力的學生,江溪能明白她此刻的焦慮害怕,放輕了聲音安慰她,“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們的話,我們可以代你去一趟向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