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就出去,別耽擱我干活兒。”江溪將阿酒趕出工具房,繼續修補打磨,翻來覆去很多遍,直到月上枝頭裂縫的地方才完全的填補打磨好。
“現在不用擔心銹蝕裂縫會斷裂了。”坐了一整天的江溪站起來抻了個腰,疲憊的看著仍滿身腐蝕痕跡的厚重長劍,古樸又黯淡,灰敗得像沒有生命力:“折瞻,你爭氣一點,一定要活下來。”
不然對不起她辛苦熬了這么多天。
也對不起她那五萬塊。
愛錢的江溪搜搜的想完,轉頭看向窗外,外間夜幕漆黑,繁星點點。
時間已經很晚了,剩下的明天再弄吧,江溪拍了拍酸疼的肩膀往外走,專注著舒緩肩膀的她沒有發現長劍在她轉身離開時,輕微的動了動。
梨花院落溶溶月,夜深人靜淡淡風。
幾許如水月光映照進工具房,剛好照在桌上的長劍上,不知過了多久,長劍的影子慢慢被拉長變大,影影綽綽間似有個修長身影搖搖晃晃的立了起來。
站立不過兩秒,似身形不穩,人搖搖晃晃往一側偏去,骨節分明的手用力撐住木桌邊沿,終是敵不過地心引力,手一寸一寸往外滑落,最終失去了平衡。
砰。
噼里啪啦。
工具房里一陣聲響。
江溪在夢中被吵醒,趿著拖鞋匆匆跑去工具房,十二橋和阿酒已經站在屋檐下正望著里面,她也跟著望進去。
瑩瑩月光照亮里面,影影綽綽的看到一道人影依著長桌費勁的站著,烏發垂落,遮住大半眉眼,露出半截蒼白下顎。
察覺到她的視線,那人偏頭望過來,烏發半遮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慌亂,一身黑色古代直綴深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昏暗光影下顯得身形尤為單薄虛弱,搖搖欲墜的,又憑添了幾分破碎。
江溪張了張嘴,“你是折瞻?”
折瞻微微仰起的蒼白臉頰看向她,眉間已全是冷冽防備,還透著一絲兇戾。
“你別慌,我不是壞人,我是這間古玩店的老板,前些天將你帶回來,才將你身上的裂縫修補好。”江溪指著十二橋和阿酒,“她們和你一樣是物靈。”
十二橋的虛影凝實了一些,一身紅衣的她歪著腦袋打量折瞻,阿酒則默默挺xiong抬頭,他是物靈,剛一個月大小的物靈。
折瞻扶著長桌站直了一些,低頭看向桌上的黑色長劍,眼眸微斂,垂頭不語,身上的兇戾散去,夜風輕拂,簡單束著的烏黑長發動了動,與身上漆黑的長袍融為一體,如山川潑墨一般朦朧冷冽。
“有人在江邊撿到你,我從他手中將你帶回來,當時渾身上下都銹跡銹蝕,清理后發現銹蝕處有斷裂傾向,我特意尋了顏色相近的材料為你修補,但比不過原本的材料。”江溪看他盯著自己身體,擔心他對修補不滿意,趕緊解釋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