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值錢,但和古玩店的大片琺瑯彩繪玻璃挺搭配的,江溪上去準(zhǔn)備細看一下。
坐在馬扎上玩手機的老板察覺到有客人,余光看到半截印花旗袍,心底一喜,這行頭看起來就是有錢的買主,立即揚起笑臉抬頭望過來,“客人想買什么”
待看清客人的臉時,老板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了,下一秒收起笑垮下臉,不滿的哼了一聲:“怎么是你?”遇到你簡直倒霉。
江溪也沒想到是昨兒公園里賣古玩那老板,也是巧了,不過看老板的表情像是不樂意見到自己,故意說了一句:“說明有緣。”
老板噎了下,有緣分個屁,做他們這一行最怕這種懂行的,想忽悠都忽悠不成,他余光看著馬上過來的客人,不想被影響生意,木著臉揮揮竹編蒲葉扇,“買不買?不買就快走,別礙著我做生意。”
原本想買下小夜燈的江溪聽這話,溫柔假笑說了一句:“你這些東西倒貼錢送我還得考慮化學(xué)物質(zhì)中毒。”
說完直接走開,留下老板氣得在原地磨牙,長得這么漂亮說話咋這么氣人。
江溪心情不錯的往前走了大概二十米,看到一個攤上有幾只有些年代的粗陶罐、陶罐花瓶、瓷碗、珍寶盒,釉色還不錯,于是停下來打算挑一挑。
同時旁邊還有一個卷毛青年正站在攤前,二十來歲的年紀(jì),長得唇紅齒白的,頭發(fā)又黑又卷,眼睛圓潤明亮,隱約泛著淡淡的藍,立體的五官瞧著有兩分混血血統(tǒng),此刻他正聚精會神的聽老板介紹手中的古玩。
身材微胖的老板手里小心托著一只色澤溫潤如脂、顏色雅致的玉鼻煙壺,聲情并茂的介紹著它的來歷,“老板你知道盧芹齋吧,就是賣了國寶昭陵六駿其中兩駿颯露紫、拳毛騧,還有皿方罍、龍門石獅那個人,這只清末鼻煙壺就是他們公司收著的,只是當(dāng)時嫌不到代,就隨便扔給手下的人了,那人剛好是我家老祖宗,一直留到現(xiàn)在,算起來也百多年了。”
“老板你看看鼻煙壺上的雕工,這玉的色澤,都是頂頂好的,只是制造的時間晚了才賣這個價,若是乾隆、雍正年間的至少貴二十倍。”老板說著和卷毛比劃了一下10萬。
卷毛青年聽得很心動,接連點頭,“這是我見到過最漂亮的玉鼻煙壺,確實瞧著很開門。”
老板:“那肯定的,我這里都是大開門好貨,好東西不常有,遇到就是緣分,盡早拿下,可莫要錯失好物。”
卷毛青年覺得價格還不錯,用不算很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說:“正所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錯過它我肯定會后悔。”
聽到他念詩,默默挑選的江溪偏頭望過去,這外國卷毛竟然還會念詩,但能用在這里嗎?
“老板好文采啊,你這樣有文化的人才配得上這只玉鼻煙壺,我給你包起來?”老板嘿嘿笑得真誠,瞧著有幾分憨厚老實。
但江溪覺得他不是真憨厚老實的人,老板手中的玉鼻煙壺看起來確實很有年代感,但她天生的直覺那是做舊的東西。
她又看向已經(jīng)樂呵呵的卷毛,一身名牌,一看就是有錢的冤大頭,不坑你坑誰呢。
卷毛察覺到她的視線看了過來,眼前這人出色的容貌氣質(zhì)給他帶來極大的視覺沖擊,臉上不由自主掛上了笑,但隨即想到他已經(jīng)看中的玉鼻煙壺,當(dāng)即斂笑正色說:“怎么了?你也看上這一百多年的玉鼻煙壺?先來先得,就算你長得再好看,我也是不會讓給你的。”
“有沒有一百多年我不清楚,但我并沒有想搶它的意思。”昨兒陳阿姨的情況是例外,正常情況下江溪并不會多嘴,她隨手拿起一個外表沒有裝飾的素面粗陶罐,顏色深沉,表面卻泛著淡淡光澤,透著穩(wěn)重和質(zhì)樸。
有一些年月,價值不高,但用來插花還不錯,她順手又指了指幾個灰撲撲的粗陶碗混入進去,“這幾個怎么賣?”
她指的里面有真有假,這讓老板覺得她是個不懂古玩的外行,“老板喜歡陶器?我這里還有一些,你要不要一起看看?”
他說著打開身后的一只原木色的木箱,里面還放著十幾只灰撲撲的陶碗陶罐,另外還放著一些小物件,還有幾只深紅色的小木盒。
老板搬出陶罐時不小心撞了下其中一只小木盒,木盒里忽然發(fā)出一聲抱怨,“又撞我,再撞我都要腦震蕩了。”
是會說話的古玩物靈。
江溪抬眸看了眼卷毛和老板,倆人聽不見,還在專心擺弄鼻煙壺和陶罐,她壓住上揚的嘴角,漫不經(jīng)心的詢問:“老板,那些盒子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