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繡認真地點點頭,幽幽地嘆息了一聲:“可惜我這三叔勞碌了半輩子,終于考上了功名,我祖母好不容易高興一回,轉頭又是一場空了。”
公主沒有多言,眼里滿是對他的厭煩,又擔憂地看向蘇錦繡,希望她能拎得清。
車輦徹底消失后,蘇錦繡眼底的悲傷漸漸轉化為了欣喜,我才不可能去幫他呢,他出事我恨不得放點鞭炮好好慶祝慶祝。
“邱正,去找點人,把近來調查蘇恒之的事跡公之于眾,特別重點強調他的官職由來。”
邱正領命離開,蘇錦繡這才反應過來,沒有馬車去尚書府,只能先步行等待春桃租的馬車過來。
途經周氏布莊時,門口堆滿了人,她也忍不住去瞧了個熱鬧,結果卻擠不進人堆,只得繼續往尚府去。
【錦繡,聽我們和你說就行,這事兒就是無良奸商哄騙窮苦人家買布料,結果給人家一堆布頭子。】
【真是有夠無恥的,收了人家的定金,結果另外的人要買,他直接把別人買剩下的布頭拿給窮苦人家,還不退定金,無恥奸商。】
蘇錦秀聽見這一句話有些走不動道,這簡直就是強買強賣的欺負人啊。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說句公道話時,就聽見一道清朗的男音響起。
“你們這周家布莊簡直是無恥,就你們這樣的還是首屈一指的行首嗎?簡直是敗壞布莊的名聲。”
“你又是個哪冒出來什么玩意兒?年輕人,可別憑著什么一腔熱血就出來打抱不平啊,這京城可不是什么菜市場。”
【這是織錦大師寧玉明的獨子寧文遠,這次是特意來京進貢寧紅錦的,就是李江原來的師傅。】
原來也是個有后臺的,難怪能夠如此不管不顧地出面制止。
寧文遠一把扶起門口哭訴的老婦人,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轉頭不滿的瞪著掌柜。
“我在這里聽了好半會兒了,這件事你于情于理都不對,你要么給人家布料,要么給人家錢,給人家一堆布頭算怎么回事。”
“她給的就是買布頭的價,我不覺得沒有問題。”
“嘿,你這個人!簡直無恥齷齪啊你!”
老婦人抹了抹淚水,撿起地上散落的布頭,拉了拉寧文遠的衣袖,“算了,年輕人。我們說不過他,我認栽了。”
“誒不是,大娘,話不能這么說啊。”寧文遠又回頭勸導,正準備怒罵掌柜,發現他已經回店鋪了,瞬間一口氣憋在胸里發泄不出去。
蘇錦繡猶豫掙扎了一會兒,最后一咬牙走上前:“大娘,你拿著我這塊令牌,和你剩下的錢去浣花布莊拿一匹你想要的布料吧。”
“夫人,這怎么行啊。”
“你給錢有什么不行的,如果您瞧不上布莊的料子,直接把令牌放下走了就行。”
春桃租下的馬車停在她面前,蘇錦繡也就沒多做停留,直接進了馬車內。
寧文遠從人群中出來時,只看到蘇錦繡離開的背影,頓時覺得有點意思。
“大娘,你知道這浣花布莊怎么走嗎,要不我陪你去?”
婦人抓著溫熱的令牌,冰冷的心漸漸回溫,“年輕人不麻煩你了,我知道路。”
寧文遠撓了撓頭,這叫啥事兒啊,怎么懵懵的。
“少爺,你怎么走得這么快,怎么一個人過來了?給周家布莊的貨都沒跟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