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宇的奶奶養(yǎng)過一只貓,也是公的,沒有絕育,每次小區(qū)里有母貓進入發(fā)情期時那只公貓就跟瘋了一樣,到處撒尿,整晚整晚地叫,還不斷地撓門和窗戶,終于在一天逃脫成功、離家出走之后再也沒有回來。
這件事不必跟喪彪商討,薛知宇
薛知宇從冰箱中倒了杯水,仰著頭全部喝完之后才瞥眼看向沙發(fā)上坐著的局促不安的男人。
這男人穿著他給的運動套裝,整個人很大塊地存在于客廳中,存在感昭昭,想讓人忽視都不行。
喪彪確實不見了,門窗也都從內(nèi)鎖著,他床上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一個男人。
薛知宇試探:“喪彪?”
男人嗖一下抬起頭,眼睛亮得出奇:“你相信了吧?!”
薛知宇:“……”夠了。
薛知宇戴上眼鏡,將線條曖昧,眼型溫柔的眼睛蓋在鏡片與黑框之后,眼神平靜地看向?qū)γ娴哪腥恕?/p>
喪彪法地修煉過一段時間,只是心浮氣躁,修煉的東西除了讓他的壽命增長以及智商變高之外沒有任何作用,他也就不再繼續(xù)修煉了。
昨晚憂心忡忡地思考完,破罐子破摔地鉆進被窩里,卻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變成了人形。
喪彪說:“我試試變回去。”
這高大男人微微垂頭,似乎在冥想。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薛知宇耐著性子,微微一笑偏頭審視他。
頭發(fā)很黑,白膚,高眉深目,柳葉眼,飽滿唇。
長得倒算妖精。
只是看著傻氣往外冒。
在貓中絕頂聰明的喪彪的智商放在人里看著像個低能兒。
十幾分鐘后,薛知宇突然覺得眼前一暈,低血糖一樣黑了一瞬,再能視物時眼前剩下一套寬松的運動套裝,以及費心竭力從上衣領(lǐng)子里頂出腦袋的一只黑色小貓。
以及小貓張嘴發(fā)出的低音炮男音:“現(xiàn)在你信了吧!?”
薛知宇:“……信了。”
薛知宇確實信了,再也沒有多說什么。喪彪覺得這事就這么過去了,它心里稍微有一點擔心,但看見薛知宇神色冷靜,于是也吃了定心劑一樣,一整個白天過去之后就放松下來。
晚上見薛知宇回家,喪彪從冰箱頂飛躍至玄關(guān)柜上,沖著薛知宇喵喵叫。
薛知宇嘴角勾到一半驟然冷住,原本要放到喪彪頭上的手也被刺了一樣縮回去,“呃”片刻,沒有說什么。
薛知宇覺得挺膈應(yīng)的。
老一輩說黑貓這東西通靈性,那也不能這么通吧?
試想一下之前的愛貓突然變成了可惡的人類——人類這東西,即使是毛茸茸的也不會可愛,而像翻嘴大猩猩一樣讓人想翻白眼——然后它又變了回去。
薛知宇現(xiàn)在清楚地知道喪彪是擁有類人智商的,那么也就是說以前他將臉埋到喪彪肚子上、夾著嗓子給喪彪說話、一個人跟喪彪自言自語、將喪彪塞進衣領(lǐng)里、親喪彪的臉、光著膀子從浴室走出來等種種事跡都是對一個可以變成人的東西做的。
他一想到這些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有些想將喪彪掃地出門,但是又覺得十分不道德,只能這樣似有若無地躲避與喪彪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