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發著洋桔梗香氣的黑色眼鏡框男生。
男生總是趁著人少的時間段來摸它。
喪彪最常睡覺的位置是面包店門口三四米遠的軟墊,早上八點,圖書館剛剛開館,男生就背著黑色的皮質斜挎包進來。
現下已是三月份,但是氣溫沒有絲毫回暖跡象,圖書館中地暖充足。男生刷臉進入之后就將羽絨服與包脫下來挽在臂彎中,里面是件顏色十分淺淡的藍色襯衫,他先去面包店中買了一塊面包,塞進包里,然后輕車熟路地走向喪彪躺臥的軟墊。
他的頭發和喪彪的毛發一樣黑,膚色冷白,五官清晰,戴黑色板材方框眼鏡,蹲下身時香氣撲鼻。
喪彪從墊子上坐起來,男生將衣服和包絲毫不在乎地放在地板上,托著喪彪的腋下將它抱起來,抱進懷里,皮膚與他褲子的面料都冰涼。他力度不輕不重地在喪彪頭上摸了好幾下,然后順著毛發摸他的背部。
喪彪愜意地瞇著眼睛,發出打呼嚕一樣咕嚕嚕的聲音。
男生摸它的時候從不像其他人那樣夸他可愛或者柔軟,他只會緩慢地摸好久,像在進食一樣,垂著眼皮安安靜靜。
這天擼貓的最末尾,男生低頭用臉貼了貼喪彪的頭,順頸蹭下去,幾秒鐘后掏出貓條擠在喪彪的飯碗中。
他從不迷戀一點一點緩慢擠出肉糜的過程,這樣利落地擠完之后便抓著衣服起身,朝常去的自習室走。
隔天傍晚,喪彪躺在軟墊上,身邊圍繞著三個女生,幾只手在它身上不斷撫摸,嘴上也不閑著,小聲地私語。
喪彪曾從這些學生的啁啾中聽到許多八卦,它動著耳朵聽完她們罵班里某個表演型人格男生,突然話頭一轉:“哎呦快多摸摸吧!過兩天喪彪就去養病了。”
喪彪瞥眼看那長直頭發的女生一眼,喵了下,心想亂說什么?它健壯著呢!
果然,另一個短發女生立刻就反駁她:“啊?喪彪看著也沒生病吧?”
就是。
長發女生:“你沒看學校發的通告嗎?學校說春天就快到了,貓咪要發情,得趕在天氣暖和之前把喪彪給閹了。”
喪彪:“……?”
短發女生:“真的假的?”
長發女生:“通告都出來了還能是假的?說是提前說一下,讓大家不要在喪彪消失之后亂找喪彪。”
喪彪嗡地一下站起來,一個彈跳機敏跳出女生們的包圍圈,朝圖書館出口方向跑去。女生們被嚇了一大跳,以為喪彪突然應激要抓人,急忙站起身來躲避,驚慌之后才發現喪彪已經從圖書館離開。
離開的路上喪彪撞見了同事大橘。
大橘也是一只公貓,只不過它并不是一開始就流浪的,它之前有主人,早早做了絕育,體型大得能裝下三個喪彪,一天到晚像卡車一樣在圖書館行駛。大橘見喪彪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停下腳步問:“怎么了?”
喪彪動了動尾巴,控訴:“他們說要給我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