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簡熙依稀記得,云枝偶爾,挺有趣的。
不過那都是很遙遠的記憶了。
云枝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簡熙。
她實在太慢了,像是流沙堵住口的沙漏,帶動簡熙慣有的急躁出現的時間,都推遲了很久。
“你到底吃不吃了?不吃我端走了。”
云枝虛弱地往那一坐,細細的手腕搭著桌,骨頭凸出來,弱得像是一折就斷了。
最弱還是她的眼神,“小簡,謝謝鄭校,可我真的吃不下,一口都吃不下,待會兒你端走吧,現在,我們還是聊一聊吧。”
“聊?”簡熙嘴角不悅地顫動,“我不想跟你聊了。”
簡熙在云枝這里,就是沒有理由的霸道,常常到達不講理的地步。
這粥既然端來了,那就沒有再端走的道理。
云枝越是不想吃,簡熙就越想讓她吃。
挪了座位到云枝旁邊,簡熙端著碗,舀了勺粥到云枝嘴邊,“張嘴。”
很兇。
她又開始不講理了。
“小簡,我……”
云枝為難地看了又看,臉側到另一邊,“不吃,吃不下。”
虛得身體都搖搖晃晃,估計這兩天都沒怎么吃飯。
簡熙把勺子懟近,“吃。”
“小簡,你是在關心我嗎?”
“想多了,我沒那么閑,我就是怕你死了,沒法兒跟周茵姐交代。”
“這樣啊。”
云枝慢慢把嘴湊過來,嘴唇沾到一點粥,那味道就沖過來了,她下意識想躲。
每次一靠近云枝,簡熙就會心痛,鞭打一樣,永無止境的抽痛感,血肉到骨髓,遍布愈合不了的傷疤。
喜歡看到云枝吃虧的樣子,再惡劣一點,欺負她,傷害她,看總是很慢的她急促地呼吸,看總是很平靜的她恐懼地眨眼,血淋淋地,近乎變態地,扯開久遠的傷疤,聽骨縫里血液流動的聲音。
因為不是親姐妹,所以她們的血,不一樣。
于是剔骨刮肉,讓你的血,我的血,暴力交融,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