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巾卷到底了。
云枝只覺喉間一擠。
簡熙有點瘋的聲音徘徊在耳邊,那是帶著威脅的警告。
“如果接受不了,那就立刻消失在我面前,徹徹底底的,干干凈凈的。”
“接……受,接受,小簡,姐姐知道錯了,昨晚不應該對你說那種話,不應該冷落你,不應該過了這么久才過來哄你。你……你懲罰姐姐吧,姐姐任你罰。”
“你那親妹妹,你平時也是這么哄的嗎?”
“沒有……沒有這么哄她。”
簡熙眼里是恨是怒是妒,咬緊牙根,往前一使勁。
云枝雙腿失了力,雙膝重重觸底,雙手掌心慣性撐地,身體開始顫抖,她不因為這樣的姿勢而感覺屈辱。
是認錯,是懺悔,是扭曲畸形的贖罪,像戒除不了的癮,明知有毒,卻還是想著——再來,再來,再來多少次,都行。
云枝仰臉看著簡熙,雙膝為她跪,雙眼為她凝,是對某種信仰的虔誠。
她不忍再惹她傷心,便說她最想聽的話。
“我沒有哄過她,小簡,除了你,我沒有這么哄過任何人。”
簡熙用最明媚的笑報答云枝的誠懇。
“很聽話,很好。”
她們的關系,是有一萬只毒蝎的深淵,占有欲編織成牢籠,掌控欲鍛造出腳鐐,窺探欲成為致命刀刃。
她在腐爛的土壤里向你索命,血液噴張的刀口處落下輕輕的吻,你皮開肉綻,她與你十指相牽,末日的鐘聲耳邊敲響,她暗紅的眼是想要把你肢解,你躺在棺材里,勾住她的脖子,反駁來自正義的尖銳警報聲——
胡說!不是殘殺!
我們分明是在互相救贖。
“小簡,記住我為你發汗的掌心,不是折磨,更不是什么精神凌遲,是恩賜啊,是小簡給姐姐的,獨一無二的恩賜。”
云枝笑著抬起一只手,給簡熙看她掌心的汗。
簡熙居高臨下看著任她擺布的云枝。
擺布成功前一夜不想讓她擺布的云枝,比擺布一直都聽話的云枝,讓簡熙更爽,更興奮,笑得更變態。
手里的絲巾一圈一圈松了,她朝云枝歪歪頭。
“所以昨天晚上,你藏在家里的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