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要出門?”
云枝雙手慢慢握住口紅,回避簡熙質(zhì)問的眼,低下頭,挽在后面的頭發(fā)掉下來一縷,打在她顫動的眼睫。
“嗯,上班。”她小聲答。
“上班?”簡熙語調(diào)揚起來,“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死掉了,你跟我說你要上班?”
云枝把頭又低下去一點,沒回答,握著口紅的手暗暗使著虛力。
“我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嗎?”
云枝手指攪動,嘴唇蠕動兩下,她是想回話的,奈何力不從心,最后從喉嚨里溢出來的,只有斷斷續(xù)續(xù)的纏音。
一句話都沒有。
簡熙被她的沉默逼急了,擔心她的身體,連她們之間那些恩恩怨怨都可以暫時放到一邊,好心好意留在這里照顧她,她倒好,不領情就算了,這是想要糟踐自己的身體,跟她對著干嗎?
明明簡熙才是感情里的受害者,為什么她總是做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tài),像是簡熙負了她。
“嘴張不開是嗎,需不需要我?guī)湍惆。俊?/p>
“我……”
云枝出口便失聲,她低著頭,含著淚,身體卻是板板正正的。
如同昨夜,她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給簡熙下跪,她是卑微的求愛者,弱者不是都該被鄙視嗎,可是,不會有人看不起她的,無論她給誰跪,怎么跪,骨子里讓人欣賞讓人崇拜的品質(zhì),都不會消失,出了這間屋子,走進職場,她還是昨夜簡熙遠遠望著、無法近身的云副總。
“行,不是很想去上班嗎,去,現(xiàn)在就去,馬上去!”
簡熙指著門外,大聲朝云枝說。
云枝真就站起來,低頭朝外面走,睡衣松垮地攏著她瘦削的肩線,瘦到骨節(jié)凸起的腳踝從睡褲下擺露出來。
燈光漫過她搖晃的輪廓,后頸結(jié)痂的疤痕入了簡熙的眼,靜靜躺在那里,很丑。
那疤痕,是怎么弄出來的?
簡熙猜到了。
簡熙大步向前,單手扳住她的肩,強行把她的身體轉(zhuǎn)過來,這才注意到她的頭發(fā)是shi的。
眼皮一顫,壓下去的脾氣頓時又起來了。
“你洗澡了?”
云枝遲鈍一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