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還是抖的,話還是不肯說的。
但臉頰留著勞作過后的紅暈的云枝,眼角泛起細細的笑紋,笑容里盛滿經年累月沉淀下來的母性光輝。
呱呱墜地的嬰兒,初次來到這個世界,面對未知的一切,是害怕的,是恐懼的,母親的懷抱那么溫暖,母親的聲音那么慈愛,治愈嬰兒第一聲啼哭。
這些天,云枝喂簡熙吃飯,陪簡熙睡覺,嬰兒時期怎么把簡熙養,現在就把簡熙怎么養。
——做姐姐,你害怕。
——做媽媽,好不好。
簡熙從不能跟她待在同一間屋子,到可以和她隔著一點距離,躺在一張床上,原因連簡熙自己都不知道,但云枝知道。
姐姐是輩分,媽媽是身份。
簡熙不是云枝生的,但云枝,是簡熙呱呱墜地那一刻,自己為自己選擇的媽媽。
她可以厭惡媽媽,可以抗拒媽媽,可以推開媽媽,可以恨媽媽怨媽媽,但她永遠不會不要媽媽。
凌晨兩點,月亮高懸夜空。
簡熙的睡眠質量依然不是很好,半夜從夢中渴醒,她咂巴兩下嘴,伸手想去拿床頭柜的水杯,迷迷糊糊的,動作很是笨拙,放在柜面的手機砰一聲,砸到地上,把云枝吵醒了。
云枝撐著身體靠近,手背抹去簡熙臉上的汗,看她往床頭柜伸手,知道她是想喝水。
“小簡,渴了嗎?”
簡熙眼睛閉著,迷迷糊糊地哼唧兩聲。
云枝撫摸簡熙臉龐的手舍不得拿走,簡熙臉上皮膚很細膩,很軟,跟嬰兒時候沒差,是夜太黑了,是云枝也睡糊涂了,忘了簡熙已經十八歲了。
不,云枝只是母愛泛濫,想做而已。
嘴唇被壓過來的柔軟包裹住,簡熙要喘不過氣了,她張開緊閉的嘴唇,讓她渾身像是過電一樣的東西滑進嘴里。
“年年渴了,是不是。”云枝喑啞的嗓音溫柔得要化了,“媽媽喂……喂奶。”
簡熙瞪大眼睛,不敢咬,不敢動。
“叫媽媽。”云枝抓住她的手腕。
那種連帶頭皮都跟著發麻的感覺,讓簡熙渾身無力,從前,啼哭的嬰兒乖乖睡在媽媽懷里,現在,身體下意識抗拒的簡熙被媽媽的溫柔一點一點馴服。
只有媽媽才會這么溫柔,只有媽媽才會這么無私奉獻,媽媽,是媽媽啊。
天性使然,縱是簡熙這樣高傲的孩子,也拒絕不了媽媽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