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借酒消愁都得能省則省。心里難受死,你也得記著,沈棗兒,你就是小草命。”
她熬到很晚才睡,白天一醒,去了棗園,還是重復去做和昨天一樣的事。忙碌真好,忙起來的時候,就沒那么想她了。
干活兒更加努力,誰家地里有活兒她都幫著干,大家讓她停一停,歇一歇,她說:“我不累,我真的不累。”
我不想她,我真的不想她。
夜里,靠著食雜店的門,她拿著手機,像是在等待什么。和前天昨天一樣的時間過了,她沒有再接到聞硯書打來的視頻通話。
——我沒有期待什么。
——她為什么不給我打視頻了。
兩種聲音反復交替,說不出哪種聲音更勝一籌,一會兒這樣想,一會兒那樣想,沈郁瀾攥著手機戳痛了額角,覺得怎么做都不對,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不早了,她逼著自己躺到床上。
睡著之前,她相信,明天就會好起來了。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她沒有更好。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她不僅沒有更好,反而越來越糟了。不僅視頻通話沒了,連消息她們都沒有再發一句。于是棗地里忙的時候,不管手上有泥還是提著水桶,只要手機響了,她就得立刻看一眼,然后,肉眼可見地失落起來。一次兩次沒什么,次數多了,別人就發現了。
今天又忙到天黑,沈郁瀾回食雜店的時候,還是葉瓊送她,到了小橋,推著自行車的葉瓊沒有折過去方向,而是叫住了心不在焉往前走的沈郁瀾,“棗兒,你過來。”
“啊?”沈郁瀾反應好幾秒,轉身看她。
發生那件事之后,葉瓊是夜夜噩夢,后怕得不行,現在看沈郁瀾這副樣子,立刻聯想到那件事,問:“棗兒呀,你是不是被嚇到了?”
“沒有啊。”
這孩子打小就逞強,指定是被嚇到了,不好意思說!
葉瓊念叨說:“不行不行,別嚇傻了。明兒天一亮,我就去吳大仙家里,讓他燒紙看看,是不是那王二的魂兒作怪……”
沈郁瀾摸著脖子笑了,“媽,我真沒事,你被瞎整啦,啥鬼不鬼的啊,我不信那玩意兒。”
“啥叫瞎整啊,今兒你好幾個嬸兒跟我說,你有心事兒,以前都沒這樣過,不是被嚇到了,那能是啥啊。”
“好好好,你說啥就是啥。”
“唉,就是硯書不在,她要是在這兒就好了,還能陪著你住,我也能放心點。”
沈郁瀾臉色變了變,“媽,蚊子太多了,咬死個人了,咱先不說了啊,你快回家啊,到家了,給我發個微信。”
葉瓊點點頭,看著沈郁瀾進去食雜店,她給聞硯書發了微信,「硯書,那邊的事兒還要忙多久啊?」
「快了,忙完我就回去。」
葉瓊騎上自行車,單手扶著車把,撥過去電話,“硯書,棗兒應該是被那兩個chusheng嚇到了,我瞅著她現在的狀態,心里怕啊。”
“她……她狀態怎么了?”
葉瓊喘了口氣,“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我合計啊,那事兒肯定是在她心里留下什么陰影了,我老看手機,現在的人動不動心理就出問題了,我家棗兒那么大大咧咧的一個孩子,可開朗了,不能,不能抑郁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