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
聞阿姨,這么早打電話過來,
請問有何指示啊?”
“四點半之前,來酒店找我。每晚十分鐘,
罰一百。以后只要我找你,
都是這樣。”
不是,說好的自由呢,啊?
沈郁瀾腿一蹬,
直挺挺地坐起來,
“聞,
聞老板,聞總,
聞干媽,
咱都這關系了,
你就通融一下,體諒一下我這個身嬌體弱的小女孩唄,
再讓我睡半小時嘛。”
“還有二十七分鐘。”
聞硯書掛電話的速度很快。
沈郁瀾憤怒地把手機摔到床上,沒往地上摔,摔壞了還得再買一部,太奢侈,摔不起。
普通人的生活就是這樣,憤怒都只能低成本憤怒。
她帶著起床氣去洗漱了。
“冷酷的女人,黑心肝的女人,壓榨小女孩的女人,恨你恨你,我恨你。”
拔著小腿兒往祥和酒店沖刺的時候,天剛蒙蒙亮,太久不運動,前面碎劉海兒已經分不清是被自來水還是汗水弄shi了,她跑得比老牛還要呼哧帶喘,再喘兩口,好被路過她的人當成牛,牽走犁地去了。
東邊隱隱透出紅黃光,太陽像是隨時要鉆出來了。
即使生活在小鎮,每個人眼里的凌晨四點也是不一樣的。對于推板車抗鐵鍬的棗農和莊稼人來說,是潑灑向田地的一縷微光,是希望的開始。而對于沈郁瀾來說,是擺爛的開始。
能混一天是一天,混不下去了,咱就不干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