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冥冥,鉛灰色的云團(tuán)低垂,不時(shí)掠來的冷風(fēng)說不出的肅冷,shi漉漉的街面都透著涼意。
東洲的變故還殃及到了其余的洲島,為了防止韓來和秦家的族妖生事,現(xiàn)在暮家的鮫人都在各個(gè)洲島布下了禁制。
褚逐青御槍一晚上,能順利通過的地方不多。
基本上都是雇了沒有開化的妖獸騎行著離開,一路走走停停,她抬眼看了和她心境差不多的陰霾天色,眉頭微擰。
都要酉時(shí)了,再趕也離不開極天海域了。
“給我一間上房。”她把手里的靈石砸在柜臺(tái)上。
守在柜臺(tái)前打瞌睡的小妖一下來了精神,滿面堆笑地收起靈石,帶著她來到了二樓,給她安排妥了房間。
從昨晚到現(xiàn)在她著急離開,都沒有半分的歇息,身體早就疲累到極點(diǎn),揉了揉后頸直接往軟床上躺了下去。
心里面墜著事,她眼皮跟打架一樣,偏生睡不著,折磨的她忿忿然掀開了被褥,準(zhǔn)備下樓去跟小妖要一壺酒來。
還沒開門,就聽到樓下喧囂鼎沸。
她小心地開了一條縫側(cè)身眺望了一眼,樓下竟然來了好些鮫人,手里都有畫像,看樣子是在找叛離海域的鯤妖或者是蛟妖。
沒多時(shí),她們便都匆匆離去了。
“掌柜,有沒有酒?”她走到樓下開口問道。
小妖像是驚魂未定臉色難看,被她問了幾遍才回過神來,“有的,有的,客官想要哪一種的?”
褚逐青納悶地笑了,“你怕什么?鮫人又不抓你。”
“能不害怕嗎,聽說暮家的二少主回來了,她在東洲掀起了血雨腥風(fēng),殺了不少的蛟和鯤,方才來盤問的鮫人也都?xì)鈩?shì)洶洶的。”小妖一面打酒一面害怕地道。
褚逐青接過酒壺仰頭灌了一口,味道還是不錯(cuò)的,她笑了笑道:“暮家二少主可是一等一的好,她殺的都是罪有應(yīng)得,行了,你要是害怕,沒生意就早些關(guān)門好了。”
小妖訕訕地笑了,送她離開后,越想越不對(duì),抓耳撓腮好一番,忽地眼一亮,驚慌地看向消失的紅袍背影。
客棧的條件不算太差,她定的還是最好的客房。
手里的酒壺都空了,困意仍是不夠,她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
沒有然然在懷里抱著,她都要失眠了。
一想到然然,她僅有的困意都要沒了。
心里面沉甸甸的。
她著急離開是因?yàn)槊魅蘸螅瑯O天海域的結(jié)界便會(huì)合攏,除非是上界的仙人,否則無法開啟。
等到然然看到玉簡,想要追她也來不及了。
三個(gè)月,足夠她做好一切再回來了。
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忽地聽到了無數(shù)的喧囂聲若潮水襲來,她心里猛地一驚,急忙坐了起來握住了身側(cè)的長槍。
她把半掩的窗戶推開,瞳孔一縮。
樓下聚滿了鮫人和妖怪,氣勢(shì)洶洶,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