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并沒有放霍九霄給的蜂蜜。
藥爐上的陶罐咕嘟作響,苦澀的藥氣混著窗外飄來的桂花香,在屋內糾纏不清,她搬了個木凳,坐在旁邊,閉著眼睛在腦海里思考怎么破局,卻聽見院門“吱呀”一聲輕響——
腳步聲踏著落葉而來,不急不緩。
秦沐心頭一跳,還沒來得及回神,半掩的房門就被推開。
秋風卷著幾片金黃的銀杏葉涌入,一道修長身影立在門口,墨色衣袂被風掀起一角。
“晚晚?”秦沐站起身,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商聽晚轉身合上房門,從懷中取出一個油紙包放在桌上,徑直走到秦沐面前,想伸手去探她額頭,剛伸出去又忍住收了回來,開口問她:
“有沒有發熱?”
秦沐眨巴眨巴眼睛搖搖頭,捂著嘴咳嗽了兩聲,去了門口把房門重新敞開,讓空氣流通起來。
商聽晚掀開藥罐看了一眼,眉頭皺起來:“火候過了。”
“嗯,不礙事。”秦沐會些藥理,但真不會煎藥,這東西反正怎么喝都是喝,火候過就過了吧。
卻沒想到商聽晚利落地倒掉有些發焦的藥渣,重新添水加藥。
“霍師兄說你受了風寒。”
秦沐本來揚起來的嘴角又壓了下去,為什么偏偏是他。
“沒什么事情,前幾日降溫時在紙坊脫漿,回來時忘記加衣服。”
商聽晚沒有再繼續問,瞥了眼用來裝藥的碗,從油紙包里拿出個小罐子:
“川貝雪梨膏,剛路過藥堂買的。”語氣平淡,仿佛這么細心的人不是她自己。
秦沐被這巨大的幸福感砸暈,嘴角又重新揚起來,根本壓不下去。
“晚——大師姐”秦沐去抓她的袖子,對方明顯一僵,卻沒有抽開。
湯藥并不會因為商聽晚的到來變得好喝,秦沐一口悶了下去,現在的湯藥見效慢,又苦得很。
喝完之后吃了雪梨膏,才把那味道壓下去。
又因為是商聽晚買的,饞嘴多吃了一些,膩得慌。
秦沐本來打算喝完藥之后再到墨坊轉轉,沒想過商聽晚會來,也沒想到她在房里坐著就不走了。
房間很安靜,秦沐以為商聽晚有話要說,乖巧地坐著等她開口。
而商聽晚也在等秦沐開口,平常兩人如果相處,這人一定會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
她下來墨坊住已經兩個月,很少回去,兩人也沒什么獨處的時間,應該有很多話想說才對。
等了好久發現她都沒有要說些什么的意思,皺眉思考起來,難道是自己想錯了?
剛才看她過來抓著袖子的時候,明明還是一副害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