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聽晚緊蹙著眉,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無名火。
指尖在桌案上無意識地敲擊著,力道越來越重。
全都這么懶散,跟那個小師妹一樣!
沒由來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張總是笑嘻嘻的臉,那個平日里最讓她頭疼的秦沐,最近安分得有些出奇。
想起昨日路過練場時,那人不僅沒像往常那樣撲過來撒嬌,反而規規矩矩地行禮喊了聲“晚晚”,一點多余的動作都沒有,直接就離開了。
商聽晚不知道,秦沐被當初她的話刺激到,這幾天每天都在拼命訓練。
她不是規規矩矩,她是幾乎要虛脫而且一身汗水,她不是不想,她是沒力氣。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商聽晚開始回憶。
好像是那天早上,與她對招之后,她說以后要讓自己看得上她。
然后就真的每日都在練習劍法,本以為她只能堅持兩天,但到現在為止都已經半個多月,她仍每天都在練劍,還時不時去藏書閣一趟。
好像變了個人一樣,但每次看過來自己的眼神,又和之前的一樣。
一樣的無禮,一樣的火熱。
以前教她劍法,總是不情不愿地,磨磨蹭蹭,等到自己發火才會認真。
最近這段時間,雖然還是像個小麻雀一樣,蹦跳個沒完,但在讓她練劍時,兩眼卻是亮晶晶的。
有時自己走神,沒在意她說話時,還會輕輕拽住自己的衣袖撒嬌:“師姐教教我嘛~”
商聽晚雖然不想承認,但在她這樣認真和乖巧的樣子之下,她竟然覺得這人有幾分可愛。
秦沐確實也生的可愛,剛進山門時不少師兄師弟圍著她轉,偏偏她誰也看不上,獨獨找上了商聽晚。
然后就是長達兩年的糾纏,越對她冷淡,越是要纏過來,常常笑得見牙不見眼。
大有越挫越勇的架勢。
她怎么可能懂什么是喜歡,不過是因為當初在山崖救了她,心生出了些好感罷了。
商聽晚是不喜歡她的,能對她和顏悅色,完全是因為師傅青嵐的關系。
又想到這段時間,她能靠著穴道緩解師傅的病癥。
敲擊桌面的手指忽然頓住,商聽晚垂眸,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松開了那封密信。
練場邊的老槐樹新葉初成,在晨風中沙沙作響,偶爾飄落幾片嫩綠的葉子,膳房飄出熬粥的米香,混著后院新摘的薄荷清氣,在微涼的空氣里若有若無地浮動。
秦沐和珠珠兩人趕早出來,到了青石鎮還沒有吃早飯,現在肚子咕咕叫起來。
珠珠從小就過得不好,不像秦沐一樣大手大腳,身上有一個銅板都要存起來,現在肚子餓了,打開水囊喝兩口水,忍一忍就沒那么餓了。
秦沐很想大手一揮請她吃山珍海味,但天山派的情況,她之前沒在乎過,現在也分析出來了七七八八,那就是:
——窮的已經掀老底!
她這次下山是來看看有沒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天山派除了金陵一個據點,一共有一百五十多人在山門里,有時會接些護衛,鏢局的活兒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