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過后,她們吃完飯,譚甜和何茜還想再逛一會,陳星就自己回家了。
鵬城的市建每年都有規劃,關外的地區尤其是,同事們都笑言,鵬城這個城市的bg就是“咣咣鐺鐺”各種建筑配音。
她靠在座位往外看去,一棟棟的高樓,一棟棟售價不菲的商業小區,她的雙目不由自主地露出幾分恍惚。
打開樓下的大門,視線往上是窄窄舊舊的樓梯,大門左側還堆著鄰居們的電動車和自行車,只留下足夠一人通過的空地。
陳星拾級而上,一步一步地爬到自己的樓層,掏出鑰匙,打開門進去,靠在門上,任憑一一屋子的靜默將她籠罩。
漸漸地,她覺得有些窒息,來自于情緒上的,她突然察覺一種對自己的厭惡。
厭惡自己的反復,軟弱,以及擰巴的性子。
她不再主動和媽媽妹妹聯系,她們也沒有來煩她,她獲得她一直想要的安穩平靜,攢的錢也更多了,可她并沒有開心起來。
她費勁心思離開融城,來到了更大更包容的鵬城,卻只能住在城中村的民房里,她看似有朋友,卻無法真正地融入她們。
她有喜歡的人,可卻離她幾千里,她無法開始,每次和謝青黎聊完天,她開心之余卻總沉浸在一種深切的痛苦之中。
她想完全切斷,可一有機會和她打電話,喜悅立刻就戰勝了理智,之后又反復糾結。
所以最近幾個月她很痛苦。
以前她也有過這種痛苦時刻,不過很快就被家中的瑣事轉移了注意力,忙于應對媽媽照看妹妹,不會沉浸過久。
而這次的痛苦是來勢洶洶的,持續了好幾個月,尤其是考編的初試沒通過后,她愈發低沉了。
語數英這三門主科,每次只錄取1-2個人,報考的人數卻是幾百上千,競爭異常激烈。
她感覺自己是顆偌大浪潮底下的一粒沙,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上岸。
她開始失眠。
整天整夜地睡不著,胡思亂想,有時想深了,會質疑自己在鵬城的意義,質疑一切存在的意義,甚至還會覺得自己活著也沒什么意思。
她在黑暗中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敲門聲響起。
她聽到了,腦子卻像糊住了,門“砰砰砰”響著,同時還有何茜的聲音:“陳星。在家嗎?干嘛呢?”
陳星這才動了一下,腳都麻了,她挪了幾下,才站起來去開門。
“燒烤吃不吃啊?”
何茜推門進來,提著燒烤還有啤酒,掃了一眼人和屋子:“你在家干嘛呢?燈不也不開?還有怎么一臉的哭相?”
……
一易拉罐的啤酒,兩串孜然口味的面筋,一串微辣娃娃菜,再加上何茜這位“老友氛圍”的熏陶,也許是她自己憋得太久,陳星說出了兩件事。
一,她感覺自己有抑郁傾向。
二,她喜歡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何茜其實不是個很好的聊天對象,她沒什么有耐心傾聽別人的情緒,她表達了幾句對陳星的關心之后,詢問了她喜歡的人是誰后,在她還在遲疑的時候,何茜把話題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哎,你這是沒開始呢,你看我,現在后遺癥都還沒消除呢。”
陳星掛上笑容聽她說,內心嘆口氣,有個聲音浮起來,沒事,至少有人面對面跟你說說看,這樣也是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