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這班公車的學生不多,偶有幾個本校的學生與她們同車。
陳星在本校幾乎沒有存在感,自然而然就無人理她,可謝青黎不同,即使不同年級,總有同學上前和她打招呼,她的反應總是冷淡的,很快其他人也很快識趣了。
傍晚的陽光已經(jīng)褪去了白天的熱毒,柔柔地在她灰藍色的校服鍍上一層乳黃的光暈。
她是那么孤獨,又是那么好學,是無比遙不可及的存在,她們最近的距離就是同在一輛公車上,即使彼此打過無數(shù)次照面,可從來沒交談,哪怕有時車上就只有她們兩個人。
直到有一天,陳星比往常晚了一點,上了公車才發(fā)現(xiàn)謝青黎坐在了最后,就是她以往坐的位置,專注地看著書。
陳星在原地怔了好幾秒,只能就近找了個位置坐下,坐慣了后座,換了地方感覺挺不習慣。
隔天她是和謝青黎前后腳到站臺的,71路車晚點了。
陳星緊張地揪著自己的書包背帶,用眼角余光瞄,往上一點瞄。
她比自己高小半個頭,皮膚比自己白好多,睫毛很長,很瘦,下巴略有點尖。
陳星在“要叫她嗎?不叫師姐也顯得我太沒禮貌了吧!可我們搭公車這么久了也沒互相打招呼突然叫人會不會很怪”這幾個念頭跳來蹦去的,還沒得出一個決定時,公車就到了。
她頓了頓,謝青黎已經(jīng)踩上去了。
她忙跟著上車,看到謝青黎朝著最后的座位走去,她再度頓了頓。
車子最后的座位有三個,謝清黎挑著最右邊坐下了,陳星遲疑了一下,沒爬上去坐那里。
她很快后悔了。
當晚她翻來翻去失眠了,最后暗下決心——下次無論如何她也要一起坐后座。
可惜事與愿違,隔天傍晚她沒看到謝青黎。
隔天的隔天也沒有。她課間時候跑去高中部徘徊游蕩,好不容易聽到一點消息,聽說謝青黎生病了,請病假了。
天公不作美,接下來幾天都是雨天,天暗得比往常早,看不見陽光也看不到晚霞,陳星的心情比天氣還要陰涼,她的心情持續(xù)低迷了好幾天,直到轉(zhuǎn)晴。
然而轉(zhuǎn)晴那天在71路車也沒見到謝青黎。
陳星也沒有放棄,她依舊按照往常的時間去學校后門的公車站,百無聊賴地等著車,翻出她的雜牌p4,這還是于茹去年給她的生日禮物。
運氣不太好,車子又晚點了。
她無聊地快要打哈欠時,看到了謝青黎,她一把將p4塞進衣兜。
謝清黎看上去更清瘦了,臉小了一圈,下巴更尖,臉色有些蒼白,狀態(tài)也不太好的模樣。
陳星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差點就要開口叫她,又硬生生忍住了,許是她的眼神太過明顯,謝青黎也朝這邊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