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早上十點四十四分。
接著,譚甜的名字閃現在屏幕上。
陳星疑惑地接通。
譚甜著急地問:“陳星,你現在在學校附近嗎?”
“哦……我在我家附近,離學校是不遠啦。”
“那個……我的護照,哎,就是我的護照應該落在辦公室里,你能不能去幫我拿一下,我現在趕去機場,哎,我買的機票快趕不上了,我還得去過去港島……哎,辦公室你有鑰匙嗎?”完了,你沒鑰匙吧?那我們去不成了新加坡了,天啊,機票浪費了。”
譚甜說得又急又混亂,嗓音里已經充滿了哭腔,陳星已經朝學校的方向走了,聽到新加坡時腳下一頓,接著邊走邊輕聲說:“你別著急,學校那里高三的老師還在上課,主任應該還在,我先過去看看。”
路轉
譚甜的機票是下午三點,她是在港島機場登機的,現在她和男友正趕去蛇口港的路上,然而她卻把護照落在辦公室里了。
“應該是之前有一次我把護照拿出來了,然后我以為我放包里拿走了,啊啊啊其實沒放進去,要是我們現在趕回去那肯定趕不及了……天啊拜托拜托得在辦公室里,要是這個時候丟了護照那怎么辦啊?陳星,拜托拜托你了!”
陳星再度輕聲安慰她:“明白,我已經快到了學校,你放心吧,然后我拿到之后馬上給你送過去,應該能趕上的。”
她幾乎是小跑到了學校,找主任拿了鑰匙,在譚甜的抽屜里拿到了她的護照,再打車向蛇口港奔去。
譚甜對她簡直千恩萬謝,把打車錢發給了她。
在蛇口郵輪中心那里她見到了譚甜。
她穿著一身漂亮的背心長款連衣裙,戴著草編遮陽帽,背著一個粉色的香奈兒小包,而她旁邊的男友陳星見過幾次,高譚甜一個頭,真人比朋友圈看上去略有距離,不過也算是五官端正,身材高大。兩人站在一塊也算般配。
譚甜見到陳星大松一口氣,感激涕零地沖上來抱住她。
“天啊,謝謝你救我狗命啊!!!”
陳星沖她男友點了下頭當做招呼,“你快拿護照吧。”
譚甜接過她的護照本,長長的睫毛上都是笑意,接著被男友拉著快步走進港口搭游輪去了。
“——等我回來請你吃飯哈!”
不知怎么的,陳星沒有立刻轉身就走,而是停留在原地凝視了一會這對情侶的背影。
周圍人來人往,嘈雜的人類聲息夾雜在鵬城悶熱潮shi的七月里。
機場,車站,港口等等大量人類往來的空間里,離去,相聚,送別,迎接,這么多種人類的活動里,如有一個熟悉的人可以陪伴,那會是什么感覺呢?兩人在大空間里撐起一個小小的,僅有彼此的空間里,感覺一定很奇妙吧?
隨著譚甜及男友的背影消失,陳星那點想象也戛然而止了。
她正在逐步適應孤獨了。
這個“她”指的就是自己,用第三人稱似乎顯得更理智,也更能抽離。
陳星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回去要坐幾號地鐵?還是就近找個地方吃下飯,本來也難得來這邊,要不干脆逛逛?
還有都來到港口了,要不去海邊走走吹吹風?
她的腦子里響起好多項計劃的聲音,伴隨著她的腳步,全身的骨骼也如齒輪般協調地動起來了,手,腳,臉部的肌肉,呈現出一種因為計劃而規律運轉的喜悅中。
陳星的唇邊噙著點笑意,原來如此簡單,一個人身體的內部也可以熱鬧起來。
也許是她聲音太多了,體內謝青黎的聲音也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