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會哄人,甜言蜜語有時候裹著真心,有時候藏了假意,可翻來覆去都讓賀明霽甘之如飴。
賀明霽深吸一口氣,沒再繼續了,低著頭,表情是前所未有地認真。
景澄有些別扭地扭開臉,轉而義正言辭地下令:“那你得好好的休息?!?/p>
“知道。”賀明霽回答得很快,然后像小時候一樣,他抬手,并三指,認真地補充,“哥哥發誓?!?/p>
“幼稚鬼!”
景澄拿手腕捂著臉,笑得樂不可支,“我聽到啦!”
目送法拉利駛離醫院,賀明霽重新回到客廳。
上午的陽光溫和地落滿了整座房間,他的注意力轉到平板的文件上。
——接通電話時,陳嘉言對他的聲音并不感到意外。
的確,沒有誰會對哥哥替妹妹接一通電話而意外。
那時,耳畔充斥著陳嘉言沉穩的話語,賀明霽看著蒙進被子、呼吸沉沉的景澄,惡劣的心念來回翻覆。
想在晨光里將她弄醒,想聽她再發出倦懶甜膩的聲音,想讓陳嘉言識趣點,就此有多遠滾多遠。
直到指尖觸到景澄頸下的紅痕時,賀明霽才猛地意識到自己的可笑。
幾次挑釁他的陳嘉言又算什么東西。
如果占有欲通過傷害景澄尊嚴來顯露,如果勝負心要用這種方式得到彰顯,那他總有一天會變成景澄心里最不堪的人。
賀明霽的確欲念重重恨不能撲生阿鼻,但因為是景澄,所以他不忍。
因此,陳嘉言玩笑似的說“今天給她帶的咖啡和面包看來要自己解決”的時候,賀明霽只敷衍地應了聲。
他抬手把被子掖到景澄臉下,好讓她能更好的呼吸。
陳嘉言不重要,重要的只有景澄。
他要剜去心底的癥結,自該把刀尖落向他人。
巧合的是,賀氏有在宜澤的生意需他幫忙處理,而陳家剛好處于這份生意的生態鏈上。
“你可以試試,陳嘉言?!?/p>
等待紅燈的間隙,景澄右手短暫地離開了方向盤幾秒。
她不自覺摸了摸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