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3頁）

她有預(yù)料了，卻又忍不住繼續(xù)辯駁。

“我知道哥哥你在擔(dān)心什么。可對我來說，無論如何你都是對我最重要的人，沒什么能改變我們間的親密。”她終于委屈地撇了撇嘴角，聲音變了調(diào)，“對你來說，難道不是一樣嗎？”

賀明霽的表情依舊冷靜，幾乎令景澄痛恨起他的年長來。

他說：“不完全一樣，景澄。”

“這個世上，我找不到第二個比你還重要的人。但我們的關(guān)系比你想的要脆弱。”

“我們沒有血緣。假如我讓你傷心討厭了，你有一千一萬個不再見我的理由，誰也逼不了你。我就算去警局報失蹤，警察也會翻開戶口本告訴我‘你妹妹都不在上面你哪來的資格’。我們沒有法理上不可摧的關(guān)系——不過話又說回來，有血緣的話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德國接受骨科治療了。”

賀明霽的聲音沉靜得像在授課，自己就是他眼中未開化的蒙童，景澄討厭這種糟糕的發(fā)散式聯(lián)想，更難以忍耐他的云淡風(fēng)輕。她輕咬著牙，跨坐到了賀明霽的身上。

她伸手，強硬地捧住他的臉，迫使賀明霽必須看著她的眼睛。

“我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在傷心了。哥哥，你不能因為懼怕結(jié)局，所以拒絕開始。”

“真有氣勢。”賀明霽捋開她凌亂貼在嘴角的鬢發(fā)，手指尖按捺著微不可察地戰(zhàn)栗，“但我為什么不能懼怕。”

“兩年前，你默不作聲地離開宜澤，去到和我相隔十二個時區(qū)的紐約。兩年后，你風(fēng)塵仆仆回來，一開始見都不愿意見我這個哥哥。別不承認(rèn)，妹妹。那晚，梁翊合甚至還沒和你正式認(rèn)識，就先在silver和你說上了話。按照他那種宿命論的觀點，大概率會覺得后來在齊光見到你是一種天意。抱歉，哥哥不該和你翻舊賬的。”

賀明霽的眼神無比復(fù)雜。

“只是，如果不懼怕，我應(yīng)該要是什么心情？感情是沒有唯一解的。我不想到時候沒有選擇地失去一個無比重要又無可替代的人，然后懷著這種心情繼續(xù)一個人生活。因為過去的兩年，我就已經(jīng)……”

賀明霽忽然說不下去了。

冷靜和理智是偽飾，人的情緒比想象中難以控制。

他垂著眼睫，沮喪又惱火地想，作為哥哥，說這種話未免也太沉重了些。

“那你那個時候還說會理解我。”

賀明霽愕然抬頭，從景澄的聲音里聽到哽咽。

“你當(dāng)時不是不生氣嗎，不是祝我生活開心嗎！我一個人在美國，一個人去的美國……是因為我兩年前就意識到我喜歡你，我總夢到我和你一起。”

“什么？”

景澄深吸了口氣，干脆破罐子破摔。

就算只能攥住碎片，她也要劃開那層窗戶紙：“zuoai。”

“先是和你這樣。”

景澄驟然低下頭來，密密的長發(fā)紛紛垂落，藤蔓似的，束縛住身下的人。

她輕咬著腮肉，用手指用力地摩挲了下他的嘴唇，另一只手則垂到他xiong前，緊緊按住。

“景澄？！”賀明霽喘著熱氣，想把景澄推開，卻被景澄立刻壓住，一團躍動的柔軟包裹住賀明霽顫抖的手，清晰的shi意滲過彼此薄薄的衣衫。

“那時候，我總夢到我們在一張床上。不過是家屬院閣樓里那張床。我們夏天的時候喜歡在那午休，你還記不記得？”景澄執(zhí)拗地往下說，“我老是翻身打滾，你總會把我給撈回來。夢里，我的手打到了你的心口，然后你抱住了我。”

“我查了很多資料，我復(fù)盤了很多次。我知道春夢是神經(jīng)內(nèi)分泌系統(tǒng)成熟的自然產(chǎn)物，是大腦對生理變化和心理需求的適應(yīng)性調(diào)節(jié)。所以十八歲的時候，我肯定只是剛剛好，才會夢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