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酒吧街喧嘩不休,午夜已過,年輕男女盛裝匆匆趕來。
夜色正濃,黑色的邁巴赫太惹眼,甚至有人想過來敲一敲它的車窗。賀明霽嚴于律己,長到二十六歲,鮮少來這種地方。
片刻沉默之后,他微微側過臉,不再看她:“你說得對,確實是我上錯了車。”
“誒?”
下一秒,景澄被人不容置疑地按回原本的位置,整個人隨之向后陷落。原來之前的熱源是對方的手掌——干燥的指尖擦過她的臉頰,安全帶被用力扣響,西服外套窸窣著抽起,將她整個籠罩。
車門重新打開,賀明霽長腿一跨,直接下了車,車后座頓時就只剩下呆住的醉鬼和微苦的淡香。
“怎么跑了,不是說能拐帶蛋糕么?”關門聲響起,景澄眼前一片漆黑,她蒙著外套,很哀傷地“呱”了一聲,“果然會失靈……”
車外,賀明霽煩躁地松了松手腕。
“李瑜。”
駕駛位上,賀明霽的助理麻溜跳了下來,語氣恭敬:“賀總。”
賀明霽:“先買一份解酒藥到我家里。”
“好。”
助理李瑜關切道:“景澄小姐是醉得很厲害嗎?”
“安全起見。”
賀明霽沒直接回答,他不耐地輕扯了下自己的領口,沾染到的酒味終于在風里散去。
李瑜這才注意到老板的襯衫亂糟糟的,領帶也皺了,像被人蹂躪過一番——妹妹如果是熊孩子的話,殺傷力那是相當大。
車內響起手機鈴聲,叮叮當當像原始人敲陶盆,大概來自景澄預定的網約車。
賀明霽不指望醉鬼還能和司機說清當下情況,他折身回返。
隔著車窗,能看到景澄這會兒已經蒙著臉睡了過去——不知道是醉酒還是笨暈了頭。
手機殼后的硅膠小貓一屁股扎進了座椅里,他把小貓拔出來,接通電話,又在間隙中對助理道:“李瑜,你自己叫車回去。”
“是?”李瑜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不得不提醒,“但您剛出差回來,坐了五個小時的飛機又連續開了兩個會。”
賀明霽眉眼低垂,將小貓放到扶手箱里,以免它再次被胡亂卡住。
“路上已經休息過了。”外套蓋住了景澄的臉,看得到一點由呼吸帶來的起落,他伸手,稍微扯出一點空隙,“再者,她打的不是拼車。”"